【鼠貓靈異】愛在黎明前
小說: 【鼠貓靈異】愛在黎明前 作者:昭然影随 字數:5637 更新時間:2019-09-21 10:34:19
白衣的鬼魂漂浮在夜空中,雙手抱懷,冷冷的看著周圍凡人看不見的靈體四處飄蕩。
今天是中元節,傳說中鬼門關大開的日子,這些靈體都是從鬼門關里出來尋親探親的,沒了錢的,日子過得不如意的,這時候都可以回去進入子孫的夢或要錢,或說說,或抱怨。
也有那些不知後人在哪的老鬼,他們通常會守在剛拿到家人送得好東西的新鬼必經的路上,順手敲上兩個錢花花。
白衣鬼魂也是老鬼了,也是被後人遺忘的老鬼,只不過執念太重所以一直沒有被地府所接納。
他在人間飄蕩了千年,也孤獨了千年。他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了,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而執著,也想過去地府,去走奈何橋,去喝一碗遺忘今世的湯,儘管這湯已經可有可無了。可是地府不收他,只因那執念仍在他心中。
執念?呵,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又哪裡來得執念?白衣鬼魂笑了,先是無聲,繼而發出一點聲音,直到聲音持續放大,大到嚇得其他鬼魂紛紛逃散才停下來。
冷冷地掃了幾眼四散的新鬼,他抿抿唇,不語,一個轉身飄走。
他是恨自己已不記得的那個執念的,因為那個執念,他被束縛在沒有白天的人間。他痛恨黑暗,痛恨孤獨,他不知道自己還要飄多久,也不知道心還要空多久。
也許有一天他會在飄蕩中消散吧。他無聊的想著。
展昭業餘職業是電台午夜版的DJ ,常常得在凌晨去主持節目,一直到凌晨一點。
「昭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節嗎?」手機那邊傳來丁月華神神秘秘的聲音。
「什麼節?」展昭揉揉太陽穴,對自己這個女朋友有點無奈。月華是茉花集團丁家三小姐,然而這位大家名媛卻沒有大家名媛該有的淑女氣質,相反性格大大咧咧的,就像是個假小子。
展昭還記得丁月華向自己告白的場景,記得那個假小子蹦蹦噠噠的跑到自己面前鼓著腮幫子,大聲宣告「展昭,我喜歡你。」然後直直的瞪著展昭等著預想中的答案,其實她緊攥的手心裡早已被汗浸濕。
展昭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張有些熟悉的臉,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這一交往就是三年,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展昭與丁月華的進度也只停留在牽手的階段。
也許是丁月華的性格比較大大咧咧的緣故,她還真沒有在這方面同展昭計較過。
「鬼節啊!昭哥小心遇到千年女鬼哦。」丁月華立馬變得興奮起來,腦洞大開,「也許是對你執著了千年的女鬼哦。」
又隨便聊了幾句,展昭掛掉手機,無奈的笑著搖搖頭。千年女鬼?呵呵。他可是接受了二十四年唯物主義教育的青年,可才不信這一套呢。
展昭像往常一樣把自己收拾一番後,又背著工作用的挎包去了電台。
不知是不是受了月華的影響,展昭總覺得今夜似乎有些詭異,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藏在暗處瞪著兩隻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
展昭拍拍腦袋,很是無奈,甩開腦中那些奇怪的電影情節繼續安心開他的車。
他家離電台不是很遠,只不過中間要經過一片荒無人煙的樹林子,若是開車也不過是十分鐘的路程而已。但是今日似乎出了問題,很明顯已經超過十分鐘了,可是車子依舊沒有駛出樹林到達電台。
展昭隱隱不安,額上也漸漸冒出冷汗,難不成讓月華說對了,自己這是遇到鬼打牆了?隨即又搖搖頭,覺著是自己想多了。
恰在這時前方出現一個人站在路旁,擺著手示意停車,只是動作卻是極為僵硬。
展昭皺眉,不明白這大半夜的怎麼還會有人呆在這裡不回家。本著助人為樂的觀念,展昭二話不說,當即把車停在那人身邊,搖下車窗去問那人道:「先生你要去哪裡?」
也不知是不是月光的緣故,展昭總覺得這人的臉白的不正常,幾乎是一種病態的蒼白。
「人、民、街、道。」那人幾乎是一字一頓,有種機械的感覺。
展昭不禁毛骨悚然,然而他又笑自己疑神疑鬼,這世界上哪來什麼鬼怪啊。
又想電台也在人民街道,於是他也不再猶疑,當下讓那人打開後門上了車。
白衣老鬼沒有像其他老鬼那樣去搶新鬼的錢財物品,這些東西對他這個不在地府生存的孤魂野鬼來說壓根沒用。
他像往日一樣在四處胡亂的飄蕩,飄著飄著就飄到了小樹林里,只因為他感應到那裡有濃濃的怨鬼氣,心裡猜著多半是尋替死鬼的小鬼在準備勾人魂。
本著有熱鬧不看簡直就是王八蛋的原則,他毫不猶豫的飄過去看熱鬧,這樣的戲碼他雖然看過不知多少遍了,但是對於一個只能在黑暗裡出沒的無聊的老鬼來說算是聊勝於無。
他飄在樹林上空,看著那車在樹林中無止境的行駛著,看著那個索命鬼站在路旁攔車,看著那車停下,看著那人搖下車窗,直到看清那人溫潤清俊的側臉,他冷寂多年的心忽然有了溫度,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四肢百骸走過,眸子里的冰也在傾刻間瓦解。
緊緊抓住心臟的位置,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開始蘇醒。也許那人就是他的執念吧。聯繫身體奇怪的反應,他暗暗猜測。
直到那鬼上了車,白衣老鬼這才醒過來,眸子里竟多了幾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戾氣。
想也不想就尾隨那車子飛了過去,他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又怎麼能讓一個小鬼壞了自己的事。
展昭越發心神不寧,這都不知多久了,怎麼還是沒有出小樹林。
「是、不、是、奇、怪、車、子、怎、麼、還、沒、出、去。」那人忽然陰測測的問道。
展昭心裡一咯噔,突然反應過來,也許這人不是人。
就在這時,後視鏡里出現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白色的腦漿與紅色的血粘嗒嗒的往下掉著。展昭只覺胃裡一陣翻騰,他忽然想起,在一年前這條路上曾經發生過一起慘案,一個男人在半夜裡攔車卻被喝醉的司機撞倒並從頭上碾了過去,死相慘不忍睹。
展昭強忍著不適,想要把車停在路旁,可是剎車竟然失靈了。
「你想找替死鬼?」展昭稍微一想就知道這是車座上的鬼幹的。
鬼不回答,只是發出「呼嚕」的怪聲,一張如調色盤的臉雖看不出表情,但展昭能感覺到對方是在得意的笑。
展昭苦笑,還真叫自己女朋友說對了一半,他是遇到鬼了,但不是千年女鬼而是索命鬼。
展昭實在控制不住失靈的車子,方向盤往左猛的一打,車頭一下撞在了一棵大白楊上,氣囊因為被鬼動了手腳的緣故根本就沒及時彈出來,因著慣性的緣故,展昭身體雖然被安全帶固定著,但頭還是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盤上,血順著額頭一條的流下。展昭雖然意識模糊,但他能感覺到溫熱的血如蟲子爬過臉頰的酥癢,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他動不了。身體一點一點的冰冷,他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被從身體中抽離,也許他今天必死無疑了。
就在展昭絕望的等待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帶走自己時,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他的副座上。
「別怕。」只是兩個簡單的字,展昭竟覺得特別安心,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只是這一鬆懈他就暈了過去。
白玉堂冷冷的回頭看著那個懾於他鬼威不能動的小鬼,薄唇輕啟:「傷了他,你該死!」死字剛出口,眼神瞬間冷冽,他僅僅是釋放了平時被他收斂起來的強大鬼威,那小鬼因為是新死一年的鬼,所以哪裡受得了這強大的鬼威,當即就魂飛魄散,連渣都不剩了。
自己似乎又增加業孽了。白玉堂所有所思,不過他不在乎。他回頭看向昏迷過去的展昭,心裡懊悔,他動作要是快些展昭就不會出事了。
白玉堂在人間飄蕩了千年,見識也不算短淺,他用意念取出展昭的手機撥通120,用冷冽空靈的聲音說完出車禍的地方就掛了手機守在展昭身邊。
白玉堂望著展昭布了血污的側顏,伸手想觸碰卻又飛快的收了回來。他不能,因為展昭現在瀕臨死亡,一旦碰了他身上的鬼氣就會必死無疑。
展昭,展昭,展昭,展昭……白玉堂默默念著這個耳熟的名字,每念一遍,腦海里就會多一些東西。
『展昭?是那個南俠展昭麼?』白衣的少年郎聽著茶樓里說書人又說起了展昭,不禁好奇的問了句。
『自然是俠義無雙南俠展昭。』說書人回道。
俠義無雙啊。白衣少年點頭,自此他雖未與展昭謀面,但已將展昭定在可結交之人的行列中。
…………
『展昭入了朝廷,成了朝廷的鷹犬,真讓人不齒!』蔣平涼涼的說道。
本在斟茶的白衣少年手下一頓,僅是一瞬又恢復如常。
第二日,錦毛鼠離了陷空島,幾日後帶了三寶回了陷空島,沒幾天引來一隻貓,囚了展昭幾日,最後被哥哥們算計,只好跟著展昭走了遭開封府。
事情雖然輕鬆解決,但鼠貓從此就結了梁子。錦毛鼠也因此多了個愛好,就是沒事逗貓,每次逗到展昭炸毛,他就會心滿意足的離開。
這一來二去的,兩人看似表面不和,但實際早就已惺惺相惜了。
『貓兒,爺有話對你說,耳朵靠近點。』臨去襄陽時,白玉堂叫來展昭喝酒,最後湊進展昭神秘兮兮的來了一句。
『麼事?』青年溫潤的面龐湊了過去,耳朵附近白玉堂的薄唇。
『嘻嘻。』白玉堂突然笑了兩聲,頭往前一伸,展昭只覺臉上一片溫軟,當即紅了臉,不知是羞的,還是怒的。
『白玉堂,你什麼意思!』
『我喜歡你!別急著拒絕,待我回來,我要聽你思考過後的回答。』
展昭沉默,望著漸行漸遠的白衣,眼裡一片迷離。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是最後一面,錦毛鼠白玉堂身死沖霄,據說死狀慘烈,竟無全屍。
回憶結束,白玉堂敲敲頭,原來他死的這麼慘,也難怪他會有這麼深的執念,原來這千年他想等的只是展昭的一個回答。
「展昭……」白玉堂有些遲疑,他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因為千年後的展昭不再是千年前的展昭,所以這答案知不知道都無關緊要了吧。
………………萌賤的分割線飄過………………
展昭醒來時,已是三天後。這三天里他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的他曾是個江湖客,有個嬌美的未婚妻名喚丁月華。後來他入了朝廷,成了包拯的左膀右臂。最後因為名號的關係招來了一隻大白老鼠,原本是對頭的兩人不知何時成了生死之交,又不知何時生了情愫,直到白玉堂的那一吻印在臉頰上,他雖憤怒,但心裡又有一種莫名的喜悅。只是白玉堂沒有要他當即給出答案,等他想明白願意接受時,只等回了白玉堂的一壇骨灰。那個任性華美的少年最終化骨成灰,從此與他陰陽兩隔。後來,包拯離職,他也隨即離開,依舊仗劍天涯,管人間不平事,唯有在午夜夢回時分摩索一塊早已看不出形狀的白玉老鼠,悄然落淚。夢裡的他退了丁家的婚事一生未娶,直到老的不想走動了,才在白玉堂的墳前搭了個茅屋。夢裡的他每日必會和白玉堂的墳頭說上幾句話,然後為白玉堂的墳頭除草。一直到他老死才結束。
『玉堂啊,若有來世,展昭再不想留遺憾。』
展昭醒來時,正是午夜,夢裡的自己臨終前的話仍隱隱在耳畔迴響。
「玉堂……」展昭喃喃,忽然想起自己暈過去時似乎聽到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只是那聲音讓他莫名的安心,會是白玉堂麼?他傻傻的想著。
「呆貓,又在想什麼呢?恁出神。」伴著聲音落下,一道白影現身。
白玉堂終是忍不住心裡的渴望,現身,也不怕嚇到展昭。事實上展昭是有點受到了驚嚇,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原因無他,只因這鬼是白玉堂。
「玉堂,好久不見。」展昭微笑著與白衣老鬼打招呼,只是微顫的嗓音一下子就泄露了他激動的心情。他以為夢裡的一生都只是杜撰出來的,卻不想原來白玉堂是真的存在的。
「你……你都想起來了?」
「玉堂,久等了,那個答案……」
「呵呵,你這臭貓一見面就說答案幹甚,好煞風景!倒不如談談這些年的見聞。」白玉堂打著哈哈避開,他怕,怕這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又怕這答案是他想要的答案。
展昭瞭然,心思剔透如他,當然知道白玉堂在顧慮什麼,於是就老老實實的閉口不提了。
「玉堂,這些年你一直都沒去輪迴嗎?」
「去了啊,但閻君不收爺。」
「是怕你的破壞力吧。」
「……」白玉堂微愣,旋即笑著點頭,「是。」
展昭淡笑,說:「你還真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可是垂下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精光,白玉堂剛才的微怔模樣他可是看了個清楚,心知答案遠不是自己猜的那麼簡單。
兩人有一句沒一路的聊著,不知不覺黎明到來,白玉堂在破曉的剎那隱了身,儘管不舍,可還是不得不分離。
就這樣一連過了幾晚,直到展昭痊癒。
在離開前的頭一晚,展昭喚住正要離開的白玉堂。
「玉堂,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話?儘管說吧。」
「我,我也喜歡你。」展昭還是說出了千年前的答案,白玉堂有些錯愕,心裡歡喜著答案是他想要的,可同時也憂愁著自己的不安似乎快要發生了。
白玉堂定定的看了展昭一眼,忽然笑起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展昭瞪大眼睛,只見白玉堂的身體逐漸透明,漸漸的消散,天剛破曉,白玉堂已消失不見。
展昭垂眸,他知道白玉堂的孤魂為何總是徘徊人間,他不想再看白玉堂總是這麼一副狀態繼續下去,更何況他們現在真的是人鬼殊途?所以這一切他願親自結束。
即使未曾說明前,展昭也知道白玉堂還是一直喜歡自己的,不然怎麼總會半夜裡跑來給自己蓋被子,陪自己說話。雖然他的初衷是好的,但自己每天早上都會被前來探望的月華說自己又成了國寶貓熊。
不過現在也不想那麼多了,黎明到來,一切都已結束。展昭打開窗戶看向天空的魚肚白,眼睛有些酸痛。
展昭出院沒多久就同丁月華分手了。
『為什麼?分手總得有個理由。』
『對不起,我配不上你。』
『展昭算你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要找借口。』
『我……』
『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對不起……』
………………
分手沒多久,展昭也辭了工作,做起了一個簡單的背包客,想起網上曾一度流行的「世界那麼大,我想去走走」,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是有必要去走走了。
「……相信你還在這裡,從不曾離去,我的愛像天使守護你,若是你還在這裡,從此沒有我……」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周圍是一片霓虹閃爍,人們臉上掛著喜慶的笑容,可是這些熱鬧沒有一樣是屬於他展昭的。展昭輕嘆。路過一家CD店,恰好聽到裡面飄出來的音樂,他微微頓了一下,抬頭只見店牌上閃著五個字「愛在黎明前」,眼眶不由濕潤,腳不受控制的邁了進去。
白衣的青年抬頭,看見展昭,微怔,隨即爽朗一笑,「歡迎回來。」
【完】
完結,撒花#(哭著跑) #(哭著跑) #(哭著跑) #(哭著跑) 。
一篇短文愣是被窩拖了幾個月【汗顏】。
寫出來後發現更最初的設定差好遠,本來想滅一個的,但是沒狠下手,可是不狠下手就不能切合標題,於是最後就把這個名字送給了CD店,至於老鼠最後具體怎麼樣了,大家可以自由想像,當然我不會告訴你們,五爺還是那啥的【開玩笑= ̄ω ̄=】
其實這篇寫的不好,因為筆力有限,有很多東西沒表達出來,可以說這原本是一篇意境優美的文的【意境優美,你有嗎#(冷笑話) 】,結果拖的時間長了,就把最初的那點感覺給丟了個幹凈。所以這也告訴了萬千筒子,開坑就要快點填,不然沒感覺了就只有坑了。
最後再嘮嗑一句。這文寫的是真的不好,不論是筆力還是邏輯,又或是意境都不好,所以不管看官們怎麼拍磚,我都願意虛心接受#(獻花) #(獻花) #(獻花) #(獻花) 。
好了,讓我們下個坑再見=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