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仇恨已經成了習慣，想要放下才發現難以割捨，猶如雞肋，知道是錯誤的仇恨，割捨了又心有不甘這麼多年白恨了，不割捨卻又日日夜夜折磨著自己本就脆弱的心。抉擇往往不困難，困難的只是人心罷了。】

「不打算偽裝了？」望著顏查散那張依舊帶著溫柔笑意的臉，白澤琰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大概真的是恍如隔世，以前所認為的那些親情此刻都如鏡花水月一般，一觸全部碎成了漣漪。

「你早就知道了？」笑意僵在了嘴角，顏查散從來都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他突然很生氣，尤其是對面這個人還這麼一臉淡然一點也不驚訝的表情更是讓他恨不得一次性毀幹凈。

他覺得自己這是被白澤琰無聲地嘲諷了，儘管理智告訴他不是這樣，可是仇恨卻仍舊一點點蒙住了他本就千瘡百孔的心。

「也不是很早。」白澤琰看著惱羞成怒的顏查散，忽然覺得原來仇恨真的會吞噬人性，吞噬理智，不覺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有成為那一波人，否則被仇恨吞噬了的自己又該如何用最幹凈清澈的一面去面對等了自己三年的展昭。

展昭。

這個名字曾經溫暖了白玉堂的一生，現在也依舊溫暖了白澤琰的半生。

「你知道得所謂的真相不過是以訛傳訛的真相而已，真正的真相我覺得你或許並不想知道。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知道。」

白澤琰的話於顏查散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他從拘留所出來後有些失魂落魄，白澤琰已經將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了他。

可就算赤|裸|裸|地真相都被擺在了眼前，他始終是抗拒的，不相信的，恨了那麼多年難道都是妄想？不過就算是妄想也已經折磨了他這麼多年，要輕言放棄又怎麼可能，總要有一個人得為這段仇恨獻祭，才能消磨去這仇恨帶來的夢魘。

顏查散抬手遮住陽光，他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樣覺得這太陽刺眼得難受，就像魚刺一樣如鯁在喉那麼難受。

「我簡直就是一個笑話，為了一段誤會造成的仇恨活得那麼痛苦。」顏查散仰頭大口灌下半瓶珍藏了許久的威士忌，接著對電話那頭唯一信任的人傾訴，「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蠢很可笑？」

那邊的人似乎很了解他的行為，也不發表意見，只是安靜地聽他一人絮絮叨叨。

顏查散便也這麼坐著邊打電話便喝酒，他喝了一杯又一杯，都說酒能亂人心智，解人憂愁，然而現實卻是，越是喝得多就越清醒，越是清醒就越痛苦。

這邊展昭這幾天心神不寧，整夜也都睡不好，常常大半夜裡被血淋淋的噩夢驚醒。

雖然與盧方他們四個談了一些計劃，但是出於對他身體健康的考慮，他們不讓他摻和進白澤琰的事情里，但是於展昭而言實在是如過眼雲煙，相較於自己的安危，他更在意白澤琰的安全。

只有失去過重要事物的人才知道，珍惜——是多麼難能可貴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