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見白玉堂了！」雖是質問，但語氣卻是肯定的，甚至帶了些火氣。

展昭微斂了眸，並不作答，既然已明了又何必多做解釋。

「昭，你可曾記得昨日你是怎麼說的，你不是 說再也不見白玉堂了麼？此番回開封不就是為了看看開封府眾人過得可好麼？怎的又順帶看了白玉堂？」來人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過分，語氣隨之放柔。

抬頭看了眼說話人，俊秀斯文盡顯書卷氣。 是了，當初若不是此人自己怕早已化作枯骨空留一世怨恨了吧。展昭緊了緊拳頭， 抿了抿毫無血氣的唇，心頭一陣苦澀，若非??????若非??????

「不要說了。」展昭扭過頭，除下面具的右臉卻滿是觸目驚心的溝壑，顏色也是深淺不一，紫紅的暗紅的交織在一塊，活脫脫的一個地獄羅剎降世，哪裡還有當年南俠展昭的半點風采，「如今玉堂在開封府供職，雲哲兄也是知道的。」

「昭，這麼多年了我雲哲的心你還不明白麼 ？為何你總是一而在再而三的無視雲哲， 能不能只叫我的名字而不是生疏的雲哲兄。」 雲哲苦笑。

「展昭的心只有一顆，今生既已許給白玉堂再無收回的道理，雲哲兄為何看不破？」 展昭無奈，能允你這麼叫展某「昭」已是展昭最大的忍讓，又何須逼展昭至此？展昭嘆了口氣，「展某說過不會再回到玉堂身邊絕不是說笑，何況展某也未曾允諾會陪雲哲兄縱情江湖，看盡四時花開。」

「昭，你的傷還未痊癒，你不可以再動用真氣。」展昭心裡不曾有他，他又何曾不知，只是不甘心就此輸給那隻白老鼠，不，其實不算輸，昭從未給過他機會又哪裡來的輸贏之分呢？一聲苦笑，人道南俠展昭謙謙如玉，又怎知他的內里卻並不如表面來的溫潤，他那性格反而是又倔又硬，一旦認準了的事就算是十頭牛也很難拉回頭，「那你今後作何打算，你的傷？」

「無礙，其實展昭早是該死之人，若不是雲哲兄的話展某現在也不會在這了。」展昭閉目，手不由攥緊。

「昭，不許你那麼說！」一聽展昭說自己早該死了雲哲的心就是一陣痛與不安，連忙出口打斷展昭接下來的話。

「雲哲兄不必介意，展昭很慶幸自己能多活了幾年，所以這傷既然連雲哲兄也不能完全治好怕是天意如此吧。」展昭舉目望瞭望窗外，似想到了什麼又低低一笑，但那笑聲中的無奈讓雲哲好一番難受，展昭接著道，「展昭會用這殘破的身體在暗地裡保護包大人。至於玉堂麼，展昭絕不會讓他知道展昭還活著。」 展昭說完便出了門，藍衣遠去，轉瞬無跡，決絕不帶一絲猶豫 。

雲哲跌坐在凳上，昭，你是不是怕再一次死在白玉堂面前會讓他崩潰？你為何總是有那麼多顧慮，總是為他人想那麼多？你可知你自以為妥當的做法才是最傷人？子非魚，又豈安之魚之想？

窗外天朗氣清，似乎一切都如初時美好。 不曾改變什麼，又似乎一切都已悄悄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