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怡隨便翻看了一下課本，只是看了幾眼就嗤笑著合上書本丟到了辦公桌上。

難怪人類現在對中醫的了解只有鳳毛麟角了，這本書還真是簡陋，錯誤也是一大半，要真照這書上這麼教的話，估計只能教出一群害人不淺的庸醫了。再說了，學中醫是要從小抓起的，古時候的那些郎中身邊總會跟著一個總角小童，事實上這些孩子基本上就是他們的徒弟。因為草藥太多，而且不同地域藥性也不同，所以這些郎中從徒弟小時候就開始培養。一般年逾五十的老郎中才算是見多識廣的個中聖手了。

夏子怡搖頭，想想來到人間看到的一些現象只能在譏笑後剩下悲哀。

人蔘原來是極為罕見的藥材，特別是深山野參更是可遇不可求，然而現在人類竟能批量生產人蔘了，只是藥效卻大不如從前了。還有許多草藥也是批量生產，但是藥效都不如以前的一半好。

於是就有一群愚蠢的人類說自己老祖宗留下的中醫是偽科學，卻不知古人研究草藥藥性時，一株草藥要在一個地方至少連續種上三年，並以此來觀察藥性有無變化，是否穩定。要知道地域不同，氣候不同，這草藥的藥性自然也會不同。

夏子怡什麼也沒有拿就直接去了教室，在他看來書本上的那些東西也只能糊弄這些速成的「中醫」。說實在的，叫他們中醫都是抬舉他們了。

因為是第一次來上課，所以夏子怡就像一些導師一樣拿起名單開始點名。

「同學們好，我是教你們中藥藥理的新導師，我姓夏，你們以後就叫我夏導師吧。好了你們都認識我了，也該是我認識你們的時候了。」

掃了第一個名字，夏子怡朗聲點點道：「李念念！」

「到！」

「黃秋菊！」

「到！」

陸陸續續點了十幾個名字，除了一個人沒來，其餘的人都來了。

「展昭！」這個名字剛喊出口，夏子怡唇畔的微笑一下子凝結了。

不可能這麼巧吧，也許只是同名，夏子怡心情激蕩，就在這時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到！」展昭老遠就聽到新導師點自己的名字，立馬加足了馬力，遠遠地應了一聲就衝到了門口。站在門口逆著光看這個新導師，展昭抽抽鼻子，竟意外地發覺這個味道很熟悉。

夏子怡盯著門口的那道前不久才見過的臉孔，冷笑，示意展昭進教室。

「你進來，一會兒放學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展昭心裡暗暗叫苦，這才第一次見新導師就留下了壞印象，說來說去這次都怪白玉堂，要不是他疑神疑鬼，自己就不會遲到了。

夏子怡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展昭後就又接著點名，然後開始上課。

不得不說夏子怡的課說得很好，全部是這些學生聞所未聞的東西，吸引了所有同學的注意力。展昭更是聽得津津有味，但是放學時依舊避免不了去辦公室走一趟的悲劇。

「趙展？嗤——」往椅子上一坐，夏子怡雙手抱懷，嘴角上揚。他已經很肯定這個撒了謊的小黑貓是自己的兒子。只是他很不高興，自己的兒子小時候明明很可愛，也很誠實，現在倒好竟學會撒謊了。要是讓他知道是誰教兒子撒謊的，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傢伙的。

這個名字好耳熟啊。

展昭一愣，隨即想到了前不久的一件事，他的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不可置信。

「三花貓！」

「什麼！」這孩子怎麼一點也不懂禮貌，哪有叫自己老子三花貓的，這都是誰教的，夏子怡擰眉，「你過來。」

夏子怡揮揮手把展昭叫到了身前，他起身看著這個眉眼清雋的孩子，個子竟比自己還高了一點，還真是長大了，不過沒事就好，真是萬幸。

展昭很是驚慌，不知道這隻三花貓是不是看到自己又想到了他那個已經死去的兒子了，不然怎麼這目光里會透著慈愛呢？而且似乎是母性的慈愛。

流浪了十幾年，展昭見過很多流浪的野貓野狗，她們做了母親後時常會對自己的孩子流露出這樣的目光。

那時展昭很羨慕那些小奶貓和小奶狗，儘管它們一出生就沒有安穩的家，但是它們有疼愛自己的母親，母親就是一個家，雖然弱小，但是卻在儘力為孩子們營造一個溫暖的小窩。

展昭那時就希望自己也有一個母親，不需要像自己的母妃那樣端莊賢良，只要能給自己一個避風的懷抱他就很滿足了。只是願望雖小卻很難實現。貓兒們都是領地意識極強的動物，自然不會接納一個外來的流浪貓。

夏子怡不知道展昭這些年受的苦，然而還是本能地心疼自己的孩子，他很遺憾沒有及時救走展昭，也很遺憾沒有參與展昭的成長，思來想去他還真是一個失敗的爸爸。

「孩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