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把白福找來，在這個偌大的白家，他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這個爺爺留下來的管家。白福這人就是有這麼一種讓人放心信賴的魔力，他的目光雖偶有嚴厲，但是更多的時候是慈愛，就像是一位溫厚的長輩，可以永遠無條件的疼愛自己的孩子。

在失去哥哥後，白玉堂就在短短幾天不知不覺地依賴上了這個睿智忠誠的長者。

白福在得到展昭的筆後就展開了尋人的術法，萬里追蹤是他用來尋人最靈的術法，然而這一次卻失靈了，無論他怎麼找也找不到展昭的身影。

難道是二少爺給錯東西了？

白福有想過這個可能，然而很快又被他否定了，在他心裡白玉堂絕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那也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展昭被困在了某個秘境里。而這樣的秘境單說妖界里就有不下二十個，而且一般是易進不易出。

望著白玉堂已然疲憊地臉，白福幾次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這個結果不是很好，凡是進了秘境的妖，若是實力不夠強悍，一般都會死在毫無規律的風暴之中。而且還有一點就是自己怎麼和二少爺解釋自己的身份。

「白福，你即刻派一些人去郊區廢棄舊工廠救丁月華。」

再三思考過後，白玉堂還是決定把丁月華救出來再炸掉舊工廠，無論如何龐煜那個傢伙都要死。要怪就怪他的父親龐吉，父債子償向來天經地義。

「是。」白福接了命令，然而他卻破天荒的沒有半點挪動的跡象，白玉堂不禁好奇，以為白福還有什麼事要說。

「還有什麼事嗎？」白玉堂想到白福接下來要說的可能是股票拋售的情況，也絕不會想到白福要說的事會與展昭有關。

「展昭被困在了秘境，具體是哪個秘境我也不清楚。」

躊躇了一會，白福還是說出了展昭的下落，他有預感，這幾天也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大事。

「秘境？那是什麼東西。」白玉堂一怔，看著白福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探究的意味不言而喻，「白福，你，究竟是誰。」

「秘境這個東西我也不清楚，不過據說裡面有一些好東西，非常利於修行。」白福避重就輕地挑了幾樣說道。

其實一般修為低下的小妖要是倒霉些恰好遇上了風暴，那麼連反應都沒有做出就已當場被絞殺，別說找尋寶貝，估計連秘境的模樣都沒看清就掛了，當然這些他是不會告訴白玉堂的，人總是要希望做支撐，若是連希望都沒了，活著也許就成了行屍走肉。

「二少爺，我想你應該知道展昭是貓妖吧。」從看到了那張黑貓的照片後白福就猜測白玉堂應該是知道展昭的真實身份。

白玉堂當即點頭，只是在一剎那突然明白白福話里的意思了。

「我是妖，老爺當年在我過天劫時救了我一命。」

所以你來報恩了？

這話玉堂沒有問出口，他突然有些害怕，妖是不是不會輕易向別人透露自己的身份，若是透露的話是不是因為報恩的緣故，若是只為了報恩，那麼展昭他會不會也是······

不，也許展昭是例外。

白玉堂勉強控制住自己不穩的心態，問道：「展昭在秘境里不會有事吧？他既然被困在了秘境里，那麼什麼時候能出來？」

「要看他個人的福源了，福源薄的話進去就會出來，福源深厚的話，沒有個三五十年的話一般是不會出來的。」白福最終還是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就算展昭死了，白玉堂也不會知道，只會以為展昭在三五十年後才會離開秘境，而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了，執念應該就不會有那麼深了。時間長了，一切都會淡，尤其是感情，長久不見面的朋友最後也會變成熟悉的陌生人，打招呼也只是為了打招呼，再不會有當年澎湃的感情了。

三五十年啊······

白玉堂不知道白福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只知道自己後悔了。

展昭，我錯了，那些話我收回，你回來吧。

普通人又哪經得住三五十年的等待啊，等到再見面時那個人青春依舊，而自己卻是雞皮鶴髮了。

直到這個時候，白玉堂才深深地明白何為人妖殊途，也終於嘗到了一直被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恐懼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