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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貓】浮世繪前傳

    一人一生兩次命劫,白玉堂就是如此,只是他沒想到這兩次命劫是分兩次要他的命。 「老頭子,你不是說我此生有兩道命劫麼?為什麼我就應了這一道就要死了?」 三年後,白玉堂歸來,只是他不再叫白玉堂,而是叫白澤琰。 展昭忘記了白玉堂,對他來說白澤琰就是一個新認識的人。 「三年前你以命換展昭的命,現在展昭原用自己的一生換你能生生世世投胎做人。」

    【浮世繪前傳之華胥·夢】 第四章

    小說: 【鼠貓】浮世繪前傳 作者:昭然影随 字數:1948 更新時間:2019-09-21 10:35:07

    開封府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朱雀街,人來人往的,周邊是小販們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好不熱鬧。

    在這熙熙囊囊的街道上,男子像是這繁華的畫卷里最突兀的一筆,一方白色的面紗遮住了臉,只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忽然一雙明亮但冷冽徹骨的眼睛,一身青衣,背上背著一尾破舊的七弦琴,看樣子像是個琴師。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個琴師,而且技藝非常高超,並不亞於皇宮裡的那些知名琴師,只是他彈得琴與宮中那些個伶人有所不同,所以即使再有名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從來只在執念最強的地方出現。

    凡是經過男子身邊的人都會忍不住打個冷噤,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寒意,說不清道不明,甚至還帶了那麼點恐懼的色彩。

    破舊的屋檐,敗壞的門楣,搖搖欲墜的瓦片,院中菜圃長了一人高的野草,一切無不昭示著這裡早已被人遺棄。

    男子似無所覺,在他看來彷彿這裡該是有人的。這裡也確實是有人的,只是這個人是遲來了十年的痴人。

    男子看了一眼坐在腐朽的門檻上抱著一本殘破的書的紫袍男子,隱隱可以看到那書殘破的封面上書著《董西廂》。他緊抿著唇,毫無波瀾的眼裡閃過一絲光芒,只是一瞬又歸於死寂。

    紫袍男子原本是抱著殘本痴痴地念唱著「滴滴風流做為嬌更柔,更人無語但回眸,料得娘行不自由,眉上新丑壓舊仇。天天悶得人來彀,把深思都變作仇,比及相對待追求,見了依前還又休,是背面相思對面羞」,這是那個人最愛唱的戲曲,那個人原不過就是個戲子,還是個唱女角的男戲子。

    似乎是身前多了的影子擋住了光,紫袍男子抬頭,卻只看得一個戴著面紗的白衣男子立於身前,一雙墨玉般的眸子無情無欲,就是那麼清清冷冷地看著看著自己。

    「你是誰?」紫袍男子顯然是有幾日不曾喝過一口水了,又或者是因為一直在唱那人最愛的《董西廂》,所以才使得這嗓子眼都幹得冒了火,好不容易才喑啞著聲音發出三個字。只是在問話的同時,紫袍男子緊了緊懷中的殘本,眼神似乎也帶著不善,只是同樣也帶著愧怍,「你難不成也是他的梨園知音麼?也是,他曾經可也算是我們那小縣城的名角呢。」不待男子說話他就率先說了出來,只是說完後又忍不住苦笑,自他走了以後那人可就再沒去梨園拋頭露面唱上一曲了,就算是名角那也只是與他在一起之前的事了。戲班子換人也是快的,就算當年名氣再大,幾年不唱還有幾個人能記得當年的名角呢?

    「不是,某隻是專程為你而來。」男子一口否定。

    「為我而來?」紫袍男子掃了一眼周圍確定沒有第三個人才抬手指著自己,面露疑惑,他確實不記得自己認識這號人物,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

    「確切地說某是為你的執念而來,是你的執念引來了某。」男子又解釋了一遍,清冷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情緒。

    「執念?人都走了哪裡還來得執念,你是在拿肖某說笑吧。」紫袍男子恍惚,抱著傘的手握得更緊了。

    「某有沒有說笑你心裡最清楚。」

    紫袍男子不語,臉貼上懷裡抱著的殘本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彷彿那個人就在自己的懷裡與自己纏綿。

    「如果是肖某的執念引你而來,那你定是有解除這執念的法子了。」紫袍男子抬頭,眸子里有著與冷靜面容為之不符的瘋狂,「你是不是可以讓我再見到他?」

    「可以,只是你得付出代價。」

    「代價?什麼樣的代價能比失去他付出的代價還要大?」

    「命,用你的命做代價。」

    「命麼?可以,只要你能讓我再見到他,這命隨你取走。」

    悠揚的琴聲響起,帶著夢幻的魅惑引人走進那個如痴如醉的虛假世界。

    「馬兒登程,車兒歸舍,馬兒往西行,坐車兒往東拽,兩口兒一步離得遠一步也。」一曲悠長的曲調唱不盡的是心裡的那份愛戀,即使即將分隔兩地,青衣的妙人兒依舊沒忘了表述心意。他唱著最喜歡的《董西廂》里的詞,以此來表達出內心深處最火熱的愛。

    紫袍男子原本是要背著行囊跟著馬夫搭順車走的,可是就在聽到這詞的一剎那,他的心像是被牛毛針刺中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馬車剛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原本一直目送馬車的青衣人兒一愣,隨即就看到自己的愛人跳下馬車向自己奔來。

    「我不走了。」一把將人摟了個實在,借著身高的優勢用下巴蹭了蹭懷中人柔軟的烏髮,紫袍男子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福祉。原來最福祉的事不在乎自己有多少錢又有多大官位,而是只要自己在乎的人還在身邊就已足夠福祉。

    「你不去趕考了?你十年寒窗苦豈不是白受了?」青衣人心裡雖高興愛人改變主意留下,然而又有那麼點心疼在期間流淌。

    「不去了,因為我發現了比趕考更重要的東西。所幸我發現得夠及時。」

    「什麼東西竟比趕考還重要?」

    「佛曰:『不可說』。」

    「少賣關子,你倒是說說。」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風起,聲音漸行漸遠,被一縷攜著暖陽的風悄悄掩蓋,只是小小的福祉一直偷偷藏在其中,沒有人發現,也不會有人發現。

    男子收琴,望著靠在破敗的門上的閉著眼微笑的男子,第一次有了名為疑惑的情緒,他不懂為什麼有些人總是要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只是這個時候也只能用執念化的夢織一個虛假的世界再來一遍罷了,結局如何全看個人怎樣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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