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閣，並沒有展昭想像的那麼香艷，這裡的布置很素雅，一看就知梨閣的主人應該是個很有品味的人。

展昭感覺還好，於是到二樓找了個雅間坐下，不動神色地觀察周圍的人和物。

懂戲的人能從戲裡看到人生百態，箇中滋味只有經歷多的人才可以體會得更完整。看著台上的那些人在戲裡伊伊呀呀地走完了一生，時間久了竟也痴了，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戲裡還是戲外。戲痴戲痴，大概就是這麼一類入戲後不可自拔的人。

台上化了妝容辨不清男女的戲子伊伊呀呀的唱著，懂戲的人聽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點頭應和，展昭儘管也在點頭，但意義與那些戲痴完全不同，卻是因為他聽得昏昏欲睡而頻頻點著頭。也許這就是懂與不懂的兩種境界。

展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決定起身出去轉轉，興許這一轉就能發現什麼重要的線索。

想到這，他當即就拿了扇子叫來跑堂的人領自己去出恭，之後給了錠碎銀將人打發掉，就自己一個人在後院里摸索。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竟陡然出現了一座閣樓，樓里有個曼妙的身影在輕舞，展昭覺得奇怪，心底甚至還有莫名的恐懼，那是對未知事物的擔憂，與此同時他的腦海里也有道聲音焦急地喚他離開，可是腳還是不受控制的往前靠近。

好像是感應到了展昭的到來，那人緩緩回頭，對展昭展顏一笑。

「你來了啊。」

聲音飄渺，彷彿從四面八方而來，又彷彿就從對面而來。太過空靈，不似活人。

待看清那人的模樣時，展昭本就圓的貓兒眼一下子瞪得更大。

「怎麼會是你！不可能，不對不對！這會兒你不應該在這的。」展昭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然而那張熟悉到骨子裡的臉就在那裡沖著他笑，他使勁眨眼揉眼都是那張臉沒錯。

「呵呵，你看到了誰？可又負了誰？」那人似在詢問展昭，又似在呢喃自語，聲音里有著深入骨髓的魅惑。

「你閉嘴！展某從未負過誰！」展昭右手扶住有些眩暈的額頭，另一隻手則拿著扇子指著那人低吼著。

「呵呵。」那人低笑，它才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沒有負過誰，不然怎麼可能會中惑術呢？

「白玉堂，你別鬧了！把藥潑在你身上害你被誤會是我不對；趁你不注意時把墨汁倒你醬菜里是我不對；在你上課時偷偷把你作業上畫上大烏龜是我不對；在你……可是你這隻小心眼的臭耗子不都報復回去了麼！幹嘛還這麼陰陽怪氣的笑。」

展昭頭一次連珠炮似的說出了從小到大整白玉堂的事，當事人說得口幹舌燥，而聽得人也是滿頭黑線。

「呵，原來是歡喜冤家啊。」那人低語，「就算如此，今天你也得留下！」

那人的頭髮很好看，烏黑油亮，若不是因為它會無風自動，任誰也不會相信頭髮原來也能用來殺人。

就在這時，它的頭髮竟隱隱飄起、伸長，像是有生命似的朝展昭的周身暴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