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再次醒來時是被疼醒的。然而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一隻人形的大白耗子正怒眼瞪著自己，毫無防備的小心臟不由被嚇得一縮。不是展昭膽小，而是任誰在沒有準備之前睜開眼猛然看到一雙充滿怨念與怒火的銅鈴眼都會被嚇到吧。

「呵呵，白兄，早啊。」

勉強平復下被嚇到而狂跳的小心臟，展昭被白玉堂瞪得不由心虛，臉上的肉不得不強行扯出一個笑弧來。

「哼，不想笑就別笑，醜死了！」白玉堂豎眉，看了眼窗外正午的大太陽，冷笑，「都大中午了，還早麼？你這臭貓還真當自己是九名怪貓，爪子才剛好就又出去挑事，要不是白爺去的及時，你這臭貓又差點把命搭上了！」

「呃、那、那多謝白兄救命之恩。呃、嗯，那、那個非人類解決了沒？」

展昭幹笑，撇開眼不敢看白玉堂的眼，畢竟這次又麻煩了人家耗子，算是又欠了一個大人情，哎哎哎真是的，上個人情還沒還這次竟又欠了一個，似乎越欠越多了呢，到時候怎麼還啊，真傷腦筋。

「嗯。」

「嗯？什麼意思，沒了？」

「哦，那你還希望有什麼！」

「哈哈，當然不希望有什麼。」

展昭撓頭幹笑，每次理虧時都要矮耗子一頭，好憋屈。

「哎哎哎，耗子，你脖子上的那個紅豆到底是哪家姑娘送的，咋那麼寶貝，帶我瞅瞅。」

展昭突然像發現新奇玩意兒似的，雙眼冒光地盯著白玉堂方才彎腰時不小心露出脖子的紅豆。

「要你管，閉嘴！傷養好了再告訴你。」

似乎是被戳穿了心事，原本臉皮厚似城牆的白玉堂此時耳根不由泛紅。

白玉堂現在真恨不得一巴掌將展昭糊到牆上，摳也摳不下來，自己這發小在外人面前各種少年老成，溫潤如玉，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露出八卦的小兒無賴樣。這貓就算長大了，依舊還是個小流氓，哪裡來的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模樣？世人的眼吶，嘖嘖，果真叫這貓的一副乖巧的好皮相給矇騙去了。

「哎喲喂，臭耗子，你故意的！疼……嘶……」

「哼，活該。」

白玉堂唇角微勾，嘴裡雖然譏諷展昭活該，然而手上的動作還是不由地放輕了許多。

＊＊＊

「哇，哪家的小姑娘，好漂亮啊。」

展家當時剛剛搬到金華，小展昭人生地不熟，然而六七歲正是狗也嫌的年紀，頑童該有的調皮搗蛋他自然一分不少。

趁著管家不注意，他就偷偷溜出家門，然而剛出門就看到對門出來了一個年紀相仿的小女孩，本著自家老爹教他的法子，『遇到心儀的姑娘就得及時出手，不然後悔終身』的教訓，他從懷裡摸出早就準備好的紅豆三兩下竄到還在鬱悶的小白玉堂身邊，不等小白玉堂反應過來就強行把豆子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吶吶，套住了哦，一定要好好保存吶，等我長大了一定會抬八抬大轎來娶你哦。」

「哪家的小流氓，你找死。」

「哎哎，娘子別那麼暴力啦，把我打死了，誰將來來娶你啊。」

「還滿口胡言，你這小流氓別跑！」

兒時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模糊。白玉堂望著床上已睡熟的青年，單手摸著因誤會得來的紅豆，唇角緩緩上揚。

吶，臭貓，當初可是你先招惹白爺爺的，別以為你忘了就可以賴賬了，反正日子還長，咱們姑且走著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