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前輩們總是思凡？凡間真有那麼好玩咩？」合上話本，我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角沁出一滴淚珠。

儘管覺得話本里好多東西很無趣，然而還是有一些東西能吸引我，比如說思凡。能讓前輩們這麼念念不忘的東西一定非常好玩。

自我有記憶起就在這個林子里生活了已經有一千五百多個年頭了，說起來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死宅。

唔，難怪我會這麼胖，一定是在這裡呆的時間太久，不小心養肥的，嗯哼，就算是為了減肥也該出去走走了。

該死的梅梁昕，如果不是他的話我用得著做一千五百多年的老宅女咩。

啊，不提那個惹人厭的傢伙了，真是的，反正已經一刀兩斷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他會來惹我生氣了，真好。

我擺擺手，把腦海里那張欠扁的臉給攆出了我容量有限的大腦，就拍拍屁股起身。

在沉寂了幾天後我又有了新目標，嘿嘿，去凡間走一遭，看看思凡到底是個什麼神秘的東西。

「喲，我道是誰，原來是無華帝君。」一道清朗的聲音在男子的身後響起，「嘖嘖嘖，這麼好的仙靈果釀可不是這麼糟蹋的。」

來人看了一眼桌上東倒西歪的酒壺，一雙眼尾微挑的狐狸眼微微瞪圓，隨即又恢復慣有的弧度。

「是你，游離子？真是好久不見。」無華帝君抬眼看了一眼來人，旋即又垂下眼皮，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飲著杯子里仙靈果釀。

這仙靈果釀初嘗細膩綿長，卻是後勁最大，看無華帝君面前這些個酒壺，想來已經喝了不少了，別看他現在臉色無常，眼神也清明，其實人早就醉了。

游離子與無華帝君也是有過千年交情的人，只不過自那件事發生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

不論是妖亦或是仙，都是擅忘的。因為歲月悠久，有些記憶便就淡了。

儘管如此，有些小細節游離子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比如能讓無華帝君一人獨自喝了這麼多仙靈果釀，說明他此刻心情定是極為不好。這一點都好幾千年了，依舊沒有變。

不過無華帝君心情不好的原因就不是他能揣測到的了。

「嗯，是很久不見了。」游離子很自然地坐到無華帝君的對面，完全沒有因為千年不見就生疏見外，就像是千年前一樣自然，只是那時身邊還有一個人，而現在……

「我以為你會不原諒我。」無華帝君一翻掌，手心裡又多了一個白玉杯子，他隨即斟了一杯酒遞給對面的男子。

游離子接過杯子，放在鼻尖繞了繞，旋即低低地笑出聲，他已經有千百年沒聞過這個味了，仙靈果釀唯有無華帝君的洞府才有。

如非無華帝君首肯，就算是道祖老君來了也不會討到一滴。

「原諒如何，不原諒又如何。」一口飲盡杯中物，游離子卻是笑了，好看清冷的眉眼間有一絲凄涼與一絲懷念，「還是那個味道。」

「只是人卻不是那個人了。」無華帝君隨即又為他滿上。

游離子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聽說這些年你一直不在仙界，是不是還在找法子？」

「我的確不在仙界，不過並不是找法子罷了。」無華帝君點頭，卻不肯再多說。

兩位多年不見的老友，亦或是敵人就這麼安靜的彼此對坐著喝酒，直到酒壺盡空，才各自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