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並不是一座宮殿，而是明皇宮地下的一座墓地，尋舟曾去過三次，有兩次是偷著去的，而最後一次是被老皇帝帶去，不過他做什麼卻是記不大真切了。

尋舟第一次見到滄昀，是在便是在禁宮的畫像上，那時他尚年幼不知何為感情，只當是遇到了和母妃一樣的存在，後來才發現，自己心裡總是存著些許不同的念想著的。

熙寧三十五年，尋舟曾被塞外人擄走，卻意外發現塞外人綁架自己是為了換另一個人，而說的更貼切一點是想要得到那個人的血，據說那人長存在明皇宮的地下，是最神秘的存在。

即便尋舟是太子，但明眼人皆知，身體向來羸弱的太子殿下不過是個傀儡，他存在的意義，是做為二皇子的擋箭牌而存在的。

所以他與塞外人立下協議，塞外人助他為皇，他將這大半的江山悉數相讓。

「呵，一群蠢貨。」

尋舟聽到塞外人帶來的口信時，笑的極為冷漠。

「不過是借他們的手，逼著老皇帝打開禁宮，倒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可是太子，怎麼還做著賣國的勾當？」

滄昀緩緩步入，饒有興緻的看著面前的人。

「賣國又如何，你大概不知道這是我做過的做仁慈的事情了。」

尋舟說著，心裡開始發虛，他有些恐懼，深怕滄昀因此而嫌棄他。

只在良久後才聽到滄昀說著無所謂，他才暗暗松下一口氣來。

滄昀其實是真沒什麼所謂，隨便尋了個地方便坐了下來，拿過尋舟的毛筆撥弄了起來。

「喂，小鬼，我總覺得，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浮生殿，你說呢？」

「不知道。」

「不對，你又怎麼會不知道，不過無所謂，你要當皇帝也好，要賣國也罷，記得別把皇宮弄丟了，那可是我住的地方。」

「裡面有什麼好的？」

「傻子……」

滄昀挪到尋舟身旁，打著呵欠依靠在他肩上。

「你那父皇之所以這麼放心的叫醒我，就是因為我遲早是要再睡過去的，可你不同，有我在，他們總是對你有幾分忌憚的，你始終得記著，你是我的人。」

他的話說的太過露骨，又或許他本就是這般坦率的人，尋舟合上眼，幾近哀求道。

「滄昀，你別睡，你等我睡了你再睡吧……」

南國熙寧四十年，塞外人忽然大舉侵入。

「滄昀，別去。」

這是尋舟第一次主動拉住滄昀，連名帶姓，字字鏗鏘。

「可你父王把你都送我了，我怎能不去？」

「你這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怪，難道不知道我父王是在利用你？我是廢子，父王不過是想借你之手得一個合理的理由，不費兵力即除了塞外之亂，又堵住支持我的大臣之口。」

尋舟越說越激動，滄昀卻似沒聽見般悠悠轉身。

「小鬼，你會想我嗎？」

什麼？

尋舟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對方，直到面前拂過一陣涼，那人已置身百米之外。

「你若是一定要去，哪便是與我為敵。」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小鬼，引來外敵，毒害君主，哪一個罪你都受不起，你大概永遠都不知道，你父皇和我究竟做了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