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濃，楊順坐在車上，靜靜地抽著煙，司機已經被他支到遠處去了。一輛黑色的車慢慢靠近，楊順看了看，掐掉手中的煙，動作有些恭謹地打開車門下了車，躬身等在來車的車門前。

車門打開後，一隻五指修長的大手伸出來招了招，楊順立刻躬身坐到車上。

「怎麼了？」黑暗中，並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只能模糊地看到稜角分明的輪廓。

「姚賢和褚強的事被警察發現，二柳和狗子被警察抓走了。」

「這種事情，你處理就行，不需要再請示我。」

「這次和警察一起來大上海的人有袁易北。」

那人頓了頓，然後才問：「他有沒有說什麼？」

「這倒沒有，只不過，最後問了下紅牡丹的事，似乎和紅牡丹有過什麼交往。」

「呵，紅牡丹。」

似乎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屑和厭惡，楊順並不應聲，等待對方後面的話。

「既然又有人談起了紅牡丹，那麼就讓姚賢和褚強被殺案和紅牡丹扯在一起，至於怎麼扯，你自己決定就好。」

「是。」

「阿順，你該謹慎一些。」

楊順低下頭：「是，這次是我大意了，如果給先生帶來麻煩，我很抱歉。」

「去吧。」

楊順輕輕嗅了一口先生身邊的味道，然後順從地打開車門走下去，眼睜睜看著那輛車慢慢駛離自己的視線，徹底消失在黑暗中，才深呼一口氣，那讓他心悸的味道便消失在潮濕的空氣中。他再次點著一支煙，火光一閃，他的司機便從遠處跑過來。

「老闆，可以走了嗎？」

就著忽明忽暗的火光，看著那張和先生有三分相像的面孔，楊順點點頭，小司機立刻將車門打開，待老闆坐穩後才關上車門，沉穩的發動車子，等待老闆下一步指示。

「去大上海。」

「是。」

~~~~~~~~~~~~~~~~~~~~~~~~~~~~~我是結案的分界線~~~~~~~~~~~~~~~~~~~~~~~~~~~~~

警察局對嫌疑人審訊結束後，便結案了，許年跑到偵探事務所去找袁易北，請他吃飯，順便把案件的詳細情況告訴他，當然，只有他們兩個。

「別跟哥客氣，隨便點。」許年將菜單往徐懷安手裡一塞，財大氣粗。

徐懷安看了看裝修簡陋的小店，有些不知所措，他回國以後一直都是去一些高檔的地方吃喝玩樂，還是第一次來這種，額，低調的地方。

「年哥，我不熟，你看著有什麼好吃的，隨便點些吧。」

許年倒是客氣，一口氣報了十幾個菜名，然後給徐懷安倒好茶，看著他笑：「自從那個李少雲來了之後，咱弟兄兩個很久沒這樣單獨聚聚了吧。」

徐懷安有些好奇：「我都忘了，李少雲什麼時候來的了。」

「那傢伙半年前突然到你那偵探事務所應聘，孤身一個人，說是從山東來的，結果，我調查過了，他說的地方山東卻是有這麼一個地兒，可是，那村子早就荒了，想找個那村裡的人都難，所以，他根本就是個身份不詳的。」許年似乎對李少雲很看不上，「還有，那天的事，你也發現了吧，他的身手可不一般，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默默無聞地委身在你那個小事務所里，所以，我斷定他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目的？難道是，錢？徐懷安不太確定，不過經過他的觀察，那傢伙卻是對錢很重視。

似乎看出身旁的人對李少雲的事情太過關注，許年匆匆岔開話題：「甭管那李少雲了，咱們還是說說姚賢和褚強的案子吧，二柳和狗子頭兩天倒是什麼都不肯說，一直到第三天突然就對自己的犯罪情況供認不諱。」

許年喝了口茶接著說：「原來，這大上海本來確實有個歌女叫紅牡丹、、、、、、」

「紅牡丹？那天楊順和劉三旺不是說只有綠牡丹嗎？」

「對，二柳說，曾經確實有個紅牡丹，只不過。」許年知道這兄弟對紅牡丹有些不一樣的心思，「只不過，那個紅牡丹被姚賢害死了。」

「哈？」

「紅牡丹在大上海也算有些名氣，這姚賢對紅牡丹一直都存著齷齪心思，後來竟然趁著跟紅牡丹喝酒的時候，給紅牡丹下了藥，然後，迷×奸了紅牡丹，只是他沒想到紅牡丹對那種藥過敏，一耽誤，沒能救過來。」

徐懷安有些懵，他這幾天一直以為紅牡丹從大上海離開了，因為她說過，等攢夠了錢，就離開這個聲色犬馬的地方，去過安靜的生活。他曾經也想過，帶她離開，給予她安靜的生活，沒想到、、、、、、

「他們就是因為這個殺了姚賢？」

「二柳對紅牡丹心存愛慕，簡直將紅牡丹當神女一樣看待，姚賢如此對待他的女神，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禽獸，就和發小狗子想了這麼一個殺死姚賢的方法，那個狗子在姚家放火，引了姚家的傭人前去救火，然後二柳將被下了藥的姚賢送到房間放在衣櫃里，為了讓姚家相信姚賢是獨自一人在房間里，身形和姚賢相似二柳就冒充姚賢回到姚府，然後在房間中將姚賢弔死偽裝成自殺，然後在姚家人發現姚賢自殺後，趁著混亂，穿著姚家傭人的衣服逃出了姚家。」

「他們為什麼殺褚強？」

「因為褚強無意中發現了他們給姚賢下藥的事情，就拿此事勒索二柳和狗子，他們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褚強砸死，由狗子冒充褚強，讓褚家村的村民親眼看著褚強跳崖，二人就在山崖腰間的坡上相互接應，然後隨著尋找褚強人群，逃離了現場。」

徐懷安還是覺得，這案子有些不對勁，就二柳和狗子兩個土貨，怎麼可能合計出這麼精密的作案手段，是不是背後還有人？

店小二開始上菜，許年晃了晃手：「行了，別想了，這案子已經算是結案了，過兩天就要發報了，你也甭多想，有些事，太清楚，反而不好。」

徐懷安點點頭，忍不住拍了拍腦袋，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對這些勞什子的案子有好奇心了，一定是被袁易北給污染了。

「來來，快吃，別跟哥客氣。」許年顧不上自己吃，開始給徐懷安夾菜，「還記得咱們上學的時候，也是這樣，你小子回回都是看那些偵探小說看得入迷，還得我伺候你吃。」

「呃，呵呵、、、、、、」只要想像一下，兩個男人膩在一起，喂飯，徐懷安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年哥，你別忙我了，我自己來，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