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錯綜複雜
小說: 以身抵債 作者:乜水兔 字數:2479 更新時間:2019-09-21 10:39:16
李乘風一路飛奔回到揚州城,當他衝進緣夢源幫會的大門後,發現四周一片寂靜,了無人聲。
果然出事了!
李乘風心下大驚,連忙跑到葉非凡的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又跑去林鈴的房間察看,也是無人在內。這下李乘風更慌亂了,他一臉焦急地跑到沈虛的房間前,只希望趕快找到個人來問問,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道長,你在嗎?
李乘風這頭心裡急著沒等應門,只在外頭喊了聲便直接跨了進去。
這時,窗外吹來一陣大風,揚起了掛在卧室前的帳簾。李乘風心想,既然窗開著那該是有人在,卻又感覺這房裡頭安靜得不似尋常。他摸了摸背後的長槍,小心翼翼地掀開搖曳的帳簾,往內探看……
沈虛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李乘風摒住呼吸,細察了一會,發現沈虛的胸膛無絲毫的起伏,就像沒了呼吸一般。
難道……李乘風背後竄起寒意,他上前將手按在沈虛的腕脈上,只覺指腹觸感一陣冰涼,連脈象也沒了!!
沈虛被人謀殺啦!
就在這念頭穿過李乘風腦門的瞬間,他身後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李軍爺,你總算回來了。
李乘風僵著脖子回過頭望,花未香站在門邊,對他笑得森森溫柔。
花,花,花先生你……沒想到你,你居然……
花未香瞧著李乘風一臉震驚的模樣,連話都說不好了,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沈虛,笑道:不用害怕,沈虛他只是身體不適。
這話從花未香口中說出,似帶一股陰風陣陣般,讓李乘風渾身打顫:
沈道長人都涼掉了,還身體不適?!
李軍爺先別慌,事起有因,你且聽我解析。
見花未香向自己靠了一步,李乘風瞪大眼睛,隨即壓後一步,顫慄慄地指著他的鼻子說:
我,我李乘風身為大唐捕快就要秉公辦案,殺,殺人償命,就算是花先生你也絕不徇私啊啊啊啊!!!
話未說完,李乘風就被花未香扎了五根銀針在臉上,痛得他大呼大叫起來,花未香沒好氣地在旁聽了會殺豬般的慘叫後,才說:殺不見血,死不見屍,若我花未香真要動手,還會把人放在這兒涼著麼?
這好像有點道理。
李乘風咿呀咧嘴地忍著痛拔掉臉上的針,有點尷尬地說:一時太緊張了,花先生你見諒。但沈道長他……他什麼回事?
世事難料啊……
花未香故作銷魂地嘆了口氣,走到沈虛的床邊坐下,說:林鈴把藥拿錯了,然後我又把給沈虛用的藥弄錯了,再然後我顧著沈虛所以忘記提醒葉幫主藥錯了……
等,等等,花先生說的那個什麼什麼藥是什麼!?
李乘風心下暗悸,似有不好的預感。
花未香展顏笑了笑,讓自己盡量不失氣雅地給李乘風解析說:葉幫主讓我調製一種假死藥,說是要自己吃。
葉非凡為什麼要給自己吃這種莫名其妙的藥?!
李乘風更加驚訝了。
依葉幫主所言,是用來對付薩比卡的。我將截元丹調改了幾樣成分,此藥並沒危險,只是林鈴給他遞錯了……
林鈴給了葉非凡什麼藥?!
李乘風越聽越急,心裡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
看著李乘風緊張得快冒出煙來的神色,花未香遲疑了片刻,刻意把話輕描淡寫道:李軍爺不用擔心,那藥也是沒危險的,只不過是某類助興的藥罷了。
何謂助興的藥?
大概是花未香覺得自己臉上笑容太生硬了,幹脆掩著嘴,說: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吃了後會高興點而已。
呃……花先生,可否直說具體?
這是隔著空氣都能聽得見李乘風砰動的心跳聲。
花未香琢磨著,想了個委婉的說法:床笫之私,直言不雅。
轟隆一聲,有道雷在李乘風頭頂炸開——葉非凡吃了春藥去找薩比卡!?
另一廂。
西湖上,畫舫內,裝潢華麗的房間里,薩比卡跟郭酒顛,還有一隻波斯貓和……
這算是什麼?
薩比卡盯著郭酒顛握在手裡的一隻小黃雞,責問他。
它的名字叫『嘰小萌』!
郭酒顛給嘰小萌順了順羽毛,遞到薩比卡跟前:長這模樣勉強算可愛吧。
薩比卡用掌心抵著嘰小萌給他拚命招來的啄擊,心煩意亂。
我讓你去抓人質,結果你給我抓了只雞回來!
郭酒顛把嘰小萌收回去,熟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忘記了嗎,這隻嘰小萌是葉非凡的愛寵,葉非凡曾了找回它,不惜三萬金!
那又怎樣?薩比卡揮開了郭酒顛的胳膊。
郭酒顛笑說:林鈴那丫頭除了禍事也沒別的能耐了,就算你將她用來威脅葉非常,以他沒心沒肺的性情還未必會服軟,倒不如這隻雞實用。
薩比卡嘴角一彎,嘲諷道:所以呢,你逮不了葉非凡於是只好抓他的寵物回來頂替當雞(人)質?
郭酒顛聳肩:葉非凡刻意不露面,我也沒辦法。
聞言,薩比卡眯起雙眼,神色深沉地望向窗外,西湖之上煙波縹緲,這裡不是他所支配的大漠,無法隨心所欲地掌控局面的感覺讓他漸生焦躁——
葉非常,你已經被我禁錮在船上了,你的一切活動都受我耳目監視。而你,又藏了什麼手段與我抗衡?
他是個慣於支配局勢的人,卻始終揣測不盡葉非常的心思,縱然已將對方逼入絕境亦無法獲得從容,反而被抓摸不定的焦慮所紛擾,心緒凌亂。
葉非常,一個好厲害的人,他將勢必要征服的人,薩比卡握緊了拳心。
…………
他對你說過什麼?
嚇?
薩比卡突如其來的一句問得郭酒顛一臉愕然。
葉非常跟你聊過一些話,不是麼?薩比卡側目望向郭酒顛。
郭酒顛摸摸下巴:他說他不願意跟你洞房花燭,打算和我一起把你和你的幫會坑掉後遠走高飛。
薩比卡冷笑:你倒老實。
郭酒顛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反正你的部屬都會轉告你聽的。
薩比卡閃身一個移影瞬間貼到了郭酒顛身後,銀光爍亮的彎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耳邊傳來的是一道低沉的聲音:
你還不明白葉非常這個男人有多恐怖。
郭酒顛倒也不慌不亂:如此看來,我是不及你懂他。
你知道曾有多少男人周旋在他身邊,為他傾注痴念?
這無厘頭的郭酒顛還真心血來潮地掰著指頭數了數,說:三個?還是五個?心下念道——林鈴不是男人就不用算在內了吧,那花未香和沈虛又要不要算呢?
可知道那些人最後的下場如何?
郭酒顛摸頭猜了猜,突發奇想:都成雙成對地去私奔了!
大概自個陷入得太深了,薩比卡沒有理會郭酒顛的胡言亂語,他凝視著彎刀上凌冷的銀光,嘴角扯開一個弧度,吐出四字:
此人無心。
無心卻能收買真心,這就是他的最可怕之處。
郭酒顛用指腹將脖子上的彎刀輕輕抵開半寸,認真地看著薩比卡,說:所以,你打算信他還是信我?
薩比卡瞳中的寒光收聚了一霎,隨之又緩緩合上了眼簾:暫且留著這隻雞吧。
他抽回彎刀,給郭酒顛拋下一句,便回身坐到寬大的靠椅上,撫弄起他那隻白毛異瞳的波斯貓。
郭酒顛瞥過眼貓兒項圈上的掛飾,隨之吹了個輕快的口哨,把嘰小萌裹好放墊子上,臨走前還不忘關心提醒:
看好點,別讓你的貓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