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璽是什麼人？」焉歲寒面色沉重地坐在爾玉的對面，認真地和爾玉分析著，「能被趙懷璧惦記上並且這麼費勁也要找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倒霉了。」

爾玉似笑非笑地看著焉歲寒，「你先給我解釋解釋大哥二弟的是怎麼一回事。」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語氣也不急，卻偏偏有一種讓人無法抵擋的壓力與氣質，在這燒得十分暖和的屋子裡，讓焉歲寒無端端地打了一個激靈。

「那個……師兄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焉歲寒開始裝傻，「就是我們在無衣鎮被他坑了，他補償什麼的……」

本來還正常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焉歲寒看著爾玉耍起無賴，「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和他不熟！師兄，咱們還是先研究陳璽吧。」

「這有什麼好研究的？到時候把所有叫陳璽的都找過來，那個姓趙的去認，找不找得到他不是都得給我錢嗎？」爾玉說得瀟灑至極。

想到今天趙懷璧的態度，焉歲寒有些疑惑，「師兄啊，你說趙懷璧到底知不知道他之前中得那個毒其實是你研究出來的？」

爾玉聞言勾唇一笑，道∶「他是個聰明人，在這個他需要我幫助的時候，知道了也不會說的，以後就不一定了。」

這的確是趙懷璧會幹出來的事情，焉歲寒思考了許久，話題還是繞回了最一開始的時候。

「那這個陳璽，是怎麼一回事呢？」

「無外乎兩種原因，要麼有恩，要麼有仇。」爾玉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焉歲寒，雖然沒說什麼但表情里的質疑和嫌棄還是十分明顯的。

焉歲寒只覺得自己在爾玉的打磨之下，臉皮已經厚得如同城牆一般，刀槍不入。盯著爾玉這樣的目光，絲毫沒有不自在的感覺。

「那應該是有仇了。」焉歲寒果斷地下了結論，「對趙懷璧有恩並且能讓他這麼大費周折的找人的，應該沒有。」

「你怎麼就知道沒有？」

「猜得。」

爾玉看著焉歲寒笑笑，「我覺得有。」

焉歲寒覺得爾玉今天的話讓他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是什麼緣由。

「趙懷璧這種亡命之徒，怎麼會這麼大張旗鼓地尋找所謂的恩人？這不是給他的恩人添麻煩嗎？」焉歲寒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覺得沒有。」

「我說他找得這個人是他的恩人了嗎？」

焉歲寒一愣，回想了一下剛剛兩個人之間的對話，確認的確沒有偏離主題，但爾玉的氣勢實在是過於強大，焉歲寒不自覺地就弱了下來，「咱們倆不是一直在說他找得這個人嗎？」

「那是你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焉歲寒，「……」師兄您這副潑勁又進步了呢。

「陳璽……」爾玉微微皺了皺眉，「我怎麼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焉歲寒找到了機會，也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爾玉，「這名字我念得自己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能不熟嗎？」

爾玉所說得耳熟與焉歲寒所理解地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覺得這個名字自己在趙懷璧來之前就聽過，趙懷璧說要找得人是陳璽的時候，爾玉就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了，只不過是當時面對著趙懷璧，他不動聲色罷了。

「人都已經派出去找了，師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焉歲寒見爾玉面色凝重了許多，勸慰起他來，「有我在，趙懷璧不會把鬼門怎麼樣的。」

爾玉聽見這麼一句，看向焉歲寒的目光中，不存在絲毫的信任，反而多出了一絲擔憂。感受到了爾玉欲言又止的表情中所表達的意思，焉歲寒想了想實際情況，也心虛起來。

……

找人的時候暫時用不到傲雪與凌霜，阿沅就央著她們帶自己出去玩，自從相思離開了以後，焉歲寒就不讓她隨隨便便的出門，可偏偏焉歲寒又經常出去，這讓她感覺到十分的不公平，這下逮到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明月因為要守著趙懷璧護衛他的安全無法出來，這讓阿沅有些遺憾，好在傲雪凌霜一唱一和很快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很快開心起來。

她像是一個出籠的鳥兒一樣歡快，一腳一腳踩在鬼方國常年不化的積雪道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空氣似乎也是清甜的，呼吸間便教人覺得心曠神怡。

阿沅回過頭，滿面燦爛的笑容，呼喚著跟在身後的傲雪與凌霜，「你們快一點啊！」

傲雪、凌霜不遠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這個歡快的模樣，傲雪突然感嘆起來，「小姐若是活著，也該有這麼大了吧？」

凌霜微微一怔，盯著阿沅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頷首道：「是應該有這麼大了。」

想起了那些讓人並不愉快的記憶，傲雪沉默下來。凌霜看了看她，拉起她的手輕撫著，「快結束了。」

傲雪點頭，呼出一口氣又笑了出來，「走吧，一會兒那小丫頭沒影了。」

讓阿沅開心的是，今天不僅能出來玩，還碰見了相思。相思知道她難得出門，把自己剛剛做好的香送了她一捆。

「這是安神的，夜裡難眠的時候，點一支就好了。」相思笑盈盈地給她解釋著，「這個味道很淡，聞著也比較舒服。」

阿沅開開心心地收下了，「謝謝相思，我今天什麼都沒帶，都沒有可以給你的禮物。」

相思笑笑，「沒關係，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

傲雪盯著相思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我瞧著這位姑娘十分眼熟，可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相思與阿沅齊齊一愣，阿沅覺得有些驚喜，「傲雪姐姐，你認識相思？」

相思也端詳了一會兒傲雪，對著阿沅搖頭，道∶「我並沒有見過這位姑娘。」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傲雪道。

相思收回目光看向阿沅，「你不要玩得太晚了，記得早點回去，鬼方最近來了許多外人，十分危險。」

「沒關係，有傲雪姐姐和凌霜姐姐在，她們會保護我的。」阿沅笑得天真，舉起自己的胳膊晃了晃，有些小小的得意，「我也很厲害的呀！」

相思看著她失笑，像是哄小孩一般地哄起她來，「好吧，那你好好玩兒吧，我一會兒還要去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