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航抬眼看向他，眉眼微彎，點頭應聲：「厲隊長。」

「岑先生你這是在？」

「哦，沈隊長請我幫個小忙，正好有空就過來了。」岑航慢條斯理地回答著，同時開始將搭在椅背的一條紅圍巾緩緩圍在脖子處，儼然是要離開的架勢。

厲揚琛這才側目看了看旁邊的沈唐，算是反應了過來，原來那次非讓俞原去送岑先生，是有事相求。

「咳，多謝岑先生了，我讓俞原送你回去。」沈唐清了清嗓子，感激道。

岑航輕搖頭：「不了，我今天直接去車站回一趟縣城老家，等會打車過去就成，俞警官送我過去太費時間了。」

這話一出，厲揚琛才注意到岑航身側的角落裡還放著一個銀色的行李箱。

「岑先生要回老家？」厲揚琛眼神略有些複雜。

岑航老家是在省市邊陲的小縣城，也就是他年少時待過三年的地方，叫懷邵縣。

「嗯，有點事要回去一趟。」岑航沒有準備多說的意思。

厲揚琛也就沒再往下問，伸手就提過岑航的行李箱，「走吧，岑先生我送你出去。」

岑航似是頓了下，而後沒說什麼，只是輕點了點頭同意。

倆人一起走出了一隊辦公室大門，厲揚琛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岑航說著話，只是岑航今日的興緻卻似乎不怎麼高，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走到一半的時候，岑航突然停下了腳步，猛地抬起頭，自喃了一句：「糟糕，不對！」

這句話顯得有些無頭無尾，厲揚琛也跟著停下了腳步愣住，還沒開口問原因，岑航已經快速轉身往回走去了。

厲揚琛將手裡的行李箱託付給路過的同事，也忙追了上去，一顆心提了起來：「怎麼了？岑先生你落什麼東西在裡面了嗎？」

岑航跑得有些急促，說話的聲音也帶著些粗氣，「不是，剛剛他們讓我鑒別的氣味不對勁，錯了！」

從最開始，進入他們鑒定室開始，他就總覺得有什麼味道不太對勁。

之後一一鑒別的時候，心裡也隱隱感受到了什麼，最後定下結論，鼻腔內依舊感受到有些許差異，只是當時他只當是由於樣品時間問題，在空氣中混入了其他氣味造成的「變質」。

如今出了大門呼吸新鮮空氣，讓他腦內靈光一閃，頓時醒悟過來。

那個氣味根本就不是什麼所謂的「變質」，其實就是它的本味，而沈唐他們作為參考的幾種樣本，沒有一種符合它！

趕到辦公室門口，岑航氣喘吁吁推開了門，急沖沖再次跑進了鑒定室，他們已經開始在做收尾工作了，見到他跑進來，頓時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岑航因跑得急有些大喘氣，雙手扶住膝蓋，緩了緩後才道：「剛剛我鑒別錯了，不是。」

「什麼？錯了？」室內眾人皆是驚訝萬分，手下的動作忙停頓了下來。

「嗯，錯了。」岑航站直身子，快步走過去，從一人手裡接過尚未處理的原樣本，取下口罩再次輕嗅了一下，好確定自己心裡的猜想。

原樣本是從死者的胃部提取的，因此在除了殘留毒液氣味之外還有著大量其他難以忍受的氣味。

岑航緊皺眉頭忍下心裡湧上的噁心感，終於確定了下來，將原樣本遞還給對方後，戴上口罩撤遠了幾步，目光堅定地看向沈唐：「我知道它是什麼了。」

「什麼？」

「天使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