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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鄉賦

    盡一生尋一人,不棄輪迴,滄海共渡。 一個並不是很甜的打怪升級文。 ①許久的腦洞產物/HE向,真的是HE向。 主cp:清高少年修仙者×無賴半妖靈渡人(我知道攻特別像受但是他真的是攻!!!請相信我!! 溫柔賢惠仙門之子×叛逆傲嬌少年大盜 副cp:|| ②故事情節/世界觀來自 腦洞/生活/日常 人設自肝 ③感情慢熱=w= 注意:①腦洞來自某次遊戲掛機立湖賞月盪鞦韆。 ②純原創。角色性格人設沒什麼特殊,普通廣遍設定。普遍 清高/無賴/溫婉[大霧]/傲嬌 ③世界觀皆是自設。沒有穩定的六界/九行結構以及認真正經的修仙/修魔的經歷/劫歷。劇情以主人公遊歷經歷/感情培養為主。 關於[經歷],會採用插敘【大概 的手法呈現。´∀`*)

    舟行客(十二)

    小說: 南鄉賦 作者:川屿花寺 字數:2695 更新時間:2019-09-22 02:53:24

    離山之下,冰延無盡,不見雪影。

    被月光籠罩著的,是殘破無比的、凌亂不堪的建築,碎木皆是不齊地散亂著,被鎮在冰層之下,彷彿與冰晶融合在一起了。

    風過,對著冰冷的月光反擊,而後便沒有消失過。

    半月湖邊,猷眠已經跟著沈子吟三天了。

    沈子吟衣袍不整,髮絲散落,面色蒼白無比,舉止是前所未有的瘋狂。而猷眠至始至終都只是靜靜地跟著他,從不發聲,也不阻止,只保持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慢慢地跟著他,默默看他醉酒舞劍,或是對著空無一人的湘離長哭。

    此刻,月下無頂的亭台,冰冷的石桌旁,沈子吟懶懶地倚倒,手中抱著一小罐不知從哪翻出來的久年陳釀,手輕輕覆在雙目之前,嘴裡正默聲念著什麼。

    他念了一會兒,突然一頓,隨後不可抑制地低笑出聲,慢慢支身坐起,轉頭看向身後的猷眠。

    猷眠被他這麼一瞥,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藏在袖子中的手握成了拳,捏得死死的。

    沈子吟看著他,微微一勾唇,擺擺手示意他過來。

    猷眠僵了僵,終究是沒有動彈。

    沈子吟等了一會兒,看他依舊沒有動靜,便不耐煩了,努力辨識著他的方位,起身搖搖晃晃地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猷眠看他手上的百季,喉間哽了哽。

    沈子吟走到他身邊,勉勉強強穩住身子,還沒給猷眠反應的時間,便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強制將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猷眠被他這麼一扯,與他的距離立馬拉近了許多,於現不過只有毫釐,他幾乎能看見他微眯的眼睛上帶著些許水珠的睫毛的顫動。

    這個距離確實微妙無比,但是他和橫在他脖子上的百季也挺微妙的。

    猷眠只得認命,任憑沈子吟帶著他走,靜靜聽他小聲嘟囔著什麼「我叫你過來你就過來」之類的,心底不動聲色地涼了一下。

    不過沈子吟也沒對他做什麼,只是將他帶到了剛剛自己坐的位置旁邊,示意他在對面的位置上坐下,而後變戲法似的從桌下拉出一罐新酒,推到了猷眠面前,強撐著看著他,低聲命令道:「喝。」

    猷眠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說話。半晌後,他伸手拿起那罐酒,仰頭便灌了下去。

    酒很香,也很淳,但是冷到刺骨,這幾大口下去,彷彿喉嚨都被冰晶凍結住了一般,冷徹心扉,沖走了所有意識,激得神經恍惚無比。

    原來他喝的一直都是這種東西。猷眠放下酒,微微垂眸。

    「……很能喝啊你。」沈子吟撐著臉看著他,半趴在桌上,又笑出了聲。不知是不是因為酒色過渡的原因,這笑容竟然變得有些孩子氣了起來。

    我都活了這麼久了,有什麼事沒經歷過?這不過只一罐酒而已。猷眠有些想笑,暗暗在心裡說道,嘴上卻沒有發聲。

    沈子吟大概是真的醉得狠了,撐著臉都有些搖搖欲墜的,那雙極其漂亮的眸子彷彿一瞬間就要閉上了一般。猷眠微微前傾,用胳膊輕輕幫他支了支,好讓他倒下得別那麼突然。

    沈子吟皺了皺眉,顯然是不喜歡他這舉動,只是他現在身體發軟,根本沒有力氣去將猷眠的手打開,努力掙扎了一會兒卻無果。最後他將臉埋在臂彎里,靜默了半晌,又帶著哭腔,低低地嗚咽著發聲了:「為什麼……這麼久了……你連勸我的話都不說一句啊……」

    在他慢慢收回的眸光中,猷眠看見了無數鮮活的情緒跳躍著,涌動著,像是不寧的潮海,隨著風聲而起,一層疊著一層,沒有止境一般。

    猷眠暗紅的眸子閃了閃光,而後轉瞬即逝。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沈子吟嗚咽了一會兒,隨後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猷眠。

    猷眠停了一會兒,不知該怎樣開口回答,只能慢慢地搖了搖頭。

    沈子吟看著他,又笑了出聲,無比自嘲。

    「騙我……一個個都騙我……」沈子吟拾起百季,站起身,向著半月湖的方向走了過去。

    猷眠不由得一驚,下意識站起。順著慘白的月光,他望著沈子吟的背影,腦內彷彿回到了許多天之前的噩夢之中,血紅的湖水與孤獨的他。

    「爹娘也是……連你也是……都在騙我……」

    「我就是廢物啊!!」沈子吟對著冰封的半月湖大吼一聲,舉起百季一揮,斬出了數多光條,皆齊齊朝著冰面飛去了。靈力迸發極強,是無比強大的力量,夾雜著他暴起的怒氣。湖面的冰層瞬間炸開,數塊不止,而後又崩壞成了小小的冰塊,不齊地浮在水面上,隨著靈流激起的風不停搖晃著。

    「若我不是廢物,爹娘怎麼會死,湘離怎麼會空,」他流著淚,握著百季的手微微顫抖著,「我又怎會……拿著這份根本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去守著一個已經沒有任何存在意義的位置啊……」

    實際想今日算來,已經是陌薰節後第十天了。而他的生辰,是陌薰節後的第七天,也就是三天前,他完全接取掌門之位之時。

    他在自己的第十八歲生日——自己的成年之時,被迫得到了他最不想在這個時候得到的東西。

    為了給他慶生,上天賜予他了一個對於他來說最殘忍的禮物。

    而現在他身上所穿著的掌門配服,就是對他最大的嘲諷。

    「我想去毀了他們。」沈子吟立在原地,衣袍鼓動,外袍被吹得幾乎要從他肩上滑落下來。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猷眠依舊站在他的身邊,沉默不語。

    「我想去毀了一切,毀了他們強壓在我身上的一切。

    「我不想一個人背負這麼多,我想捨棄這一切,從此不再受束。

    「我還想毀了你,最後毀了我。」沈子吟輕輕道,「但是我不能,我什麼都不能做。我已經快要瘋了。」

    「所以,」沈子吟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看著他,眼裡遍布血絲,「求求你了,勸我吧。」

    風過,碎冰撞擊,敲出一陣泠然的脆聲。

    猷眠終於抬眸,無比認真地看著他,眼底蘊藏著許多不明的情緒,卻都被堅毅給覆蓋了。

    「我不想勸你,也不會勸你。」他發聲,沒了平日里的嬉鬧,帶了點少年獨有的沙啞。

    沈子吟僵了僵。

    他靠近兩步,牽起了沈子吟的左手,看著他無名指上的花紋,垂眸道:「自締結契約那天起,我便是你的左侍。

    「但是於現,我並不比你強,我沒有保護你的能力。我只能跟著你。

    「你是主,我註定是仆。

    「所以,不管你做什麼,不管是殺人放火還是什麼更加黑暗的事,在我眼裡都是正確的。」

    「若是,」猷眠頓了頓,抬起頭看著他,「你真的想毀了所有,那我陪你便是了。」

    所有的一切也好,就算是我的命也罷,我全部給你,一個不留。

    「盛名你自己拿,」猷眠將他的手輕輕貼在自己面上,低聲道,「至於那些沉重不堪的負名,我陪你一同擔著便是了。」

    樹影婆娑,流光林上圓月高掛,陌薰節之時的冷意肆虐於風,拂過碎舟,拂過冰層,直直擊向沈子吟僵硬的身軀,像是一把刺錐,狠狠擊破了他本凍結起來的心臟,而後一陣濃烈的感情洶湧而來,融了他五臟六腑,融了他想要隔絕一切的屏障。

    在新的敲擊聲漸起之時,沈子吟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眸中有星光閃爍,漸漸凝成飽懷情感的水珠,從眼眶中滴落,一顆一顆,在月光下彷彿稀世的珍寶。

    猷眠輕輕拉過他,將他擁進懷中。沈子吟死死攥著他的衣服,大口呼吸著,再一次感受帶著冷意的空氣,再一次感受著這個世界。

    鋪墊了一片混亂的冰層之上,沒有人存在過,也沒有人離開過。

    猷眠垂眸,手指微微收了收,放在他清瘦的身軀之上,恍惚中彷彿看見了多年之前朝他伸過來的手,那般溫暖那般可愛。

    那是他想要一生擁抱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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