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在逛到精品店的時候，順口就問了句：「你不打算打個耳洞嗎？」

白嫵噫了一聲，反問道：「難道我沒說過嗎？」然後頓了一下，仔細在腦子裡回憶了一遍，自問自答了一句：「好像是沒有說過。」

季安：？？？

白嫵把左邊的流海理到耳後，耳骨微翹的地方剛好擋住了一些黑色的消毒棒，圓形的，小小的，即使是白嫵撩開頭髮也不明顯。

季安看著就疼，用手指戳了一下問：「你是什麼時候打的？」

白嫵道：「國中畢業。」

季安又問：「打在耳骨很疼吧？」

白嫵愣了一下，假笑道：「不是經常有這種，反應過來就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嗎。」

季安並不明白白嫵話里的意思，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這也是第一次她們兩個人之間發生這種相對卻無言的情況。

季安的手還在白嫵的耳邊，白嫵順勢就把臉湊了過去蹭了蹭，語氣有些不自然。

「打耳洞在這裡挺疼的，咔的一下聲音跟平時吃薯片的聲音差不了多少。」

「可為什麼會打在這裡呢，明明當時給我打耳洞的人也說打耳骨很疼，那我為什麼還會打在這裡呢。」

「可能是想知道到底會有多疼吧，人的好奇心總是無限的。」

「當時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呢，無所謂吧，對現在的我來說也不重要了。」

「我只記得當時是享受這份疼痛的。」

白嫵的聲音平淡，眼裡也沒了平時的亮光，她更像是在對季安稱述些什麼。

季安感覺有人在遏制她的喉嚨，讓她吐不出一個音節，好像只能看著白嫵與她疏遠了些。

季安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不明白。」季安皺起眉道：「很疼吧。」

白嫵點了點頭：「嗯，很疼啊。」即使到今天回想起來也會感到鈍痛。

「我不明白你想表達的，但是我知道很疼。」季安道。

白嫵有些不解，旋即又釋然了，就像她說的那些話，季安同樣也不明白一樣。

把話埋在心裡，能有人知道白嫵在想些什麼的就只有那麼幾位玩了十幾年的朋友，畢竟她們是陪著她一起成長的。

可在人生中，白嫵是第一次遇上季安這麼一個人。

季安對她說，雖然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但卻知道她很疼，還會面露出心疼，卻又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白嫵用臉蹭著季安的手，又將自己的手搭在了季安的手背上，低下了頭。

另一隻空著的手捂住了眼睛，有些酸澀卻流不出淚水。

白嫵低低道了句：「怎麼辦，這次是真的心動了。」

然後也不管季安有沒有聽清，趕緊拉著人隨便進了家店。

季安雖然沒有聽清白嫵的話，卻也知道，這是白嫵為數不多的害羞表現。

真是可愛。

也真是太好了，如果她當時不說出心裡的話，也許白嫵跟她之間的距離就真的會拉遠了。

那個時候她一定會難過，躲在被子里一個人哭，卻無法劃開手機撥通白嫵的電話。

因為是她先放棄的，換句話來說，對於白嫵來說這種行為，已經構成背叛。

因為白嫵說過：朋友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她不在，那還算什麼朋友。

就算是她在外地玩，朋友打電話說，需要她，她就會馬上買最近一班的飛機票直接飛回來。

就像是玻璃碎裂了，再拼，是拼不好的。所以絕對不可以讓玻璃出現裂痕，即使出現了，也一定要在當時修補好，不可以出任何的差池。

她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