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

青山寨上風景依舊，漫山沿路而上的蒲公英能迷惑每個人的眼睛。嚴若水背著竹筐走在前頭，梨花與蘿伊隔著一米的距離並排跟在後面。

不知為何，蘿伊特別喜歡這青山的蒲公英，總是忍不住摘一朵來吹。蘿伊看著自己手中的蒲公英飛散，無心的她也掀起了一絲感情的波瀾，她扔掉蒲公英的柄，轉頭看向梨花「說好了，找到上善，解開一切的事情我們就互不相幹了。」

梨花也轉頭看向蘿伊卻是笑而不語，但是她心裡明白，互不相幹，並不是她們能說了算的。

靜默的走了一段路之後，梨花忽然抬頭望天繼而有自顧自笑道：「海棠，你知道你在仙島上，還是洛音上仙的時候，我在何處嗎？」

蘿伊並不搭話，她不喜歡海棠這個稱呼。

梨花也不等蘿伊回話便又接著說道：「我記得，我當時已經成了群妖之首了。一朵修了仙的海棠花卻成了妖的首領。」她自嘲的笑了笑「想來，這是件可笑之事了。」

蘿伊皺眉問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明明有仙氣，為何卻能當上妖王。」

「仙氣？」梨花無奈一笑「你走了，那時只剩一半的我，身上微弱的仙氣完全可以被忽略。」

蘿伊還是不解「即便如此，也……」

「那是因為我闖入妖界，殺了妖王。」梨花嘴角勾出一抹狠厲的笑容「群妖無首了，以我的修為自然能成為妖王。」

並無風吹過，蒲公英卻飛了漫山遍野。

「你竟然能殺得了妖王？」蘿伊著實驚訝了，能坐上妖王位置的都是不可小覷的，梨花雖然修為高，可如何能闖入妖界，還說的如此輕描淡寫的殺了妖王？

「若是平時，我自然不能，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可那時，妖王正在閉關，我偷襲得手自然容易。」梨花的言語毫無感情。

蘿伊不禁皺著眉搖了搖頭「你乘人之危，是否有些無恥了？」

「自古乘人之危才是最能取得成功的辦法。」若是再來一次，梨花必定會讓妖王死的更難看。當初，若不是妖王的拒絕，她與海棠便能入妖，如何到最後只能留一個，她也不需獨自承受三千根散魂針的劫數，海棠也不必無心無憶的輪迴三世。這一切，她都要從妖王和妖族那裡討回來！

蘿伊低著頭，嘴裡不禁吐出了兩個字「狠毒！」可是莫名的，她卻能接受梨花的行為，甚至是支持，或許這便是所謂的並蒂？

「蘿伊，爹爹們的記憶是你留的？」在快到青山寨的時候，沉默了一路的嚴若水也開了口。

「是。」

嚴若水的背影頓了一下又問道：「為什麼？你的空巷不是以收憶為生的嗎？」

「我空巷也不缺這兩段記憶。」

嚴若水走在前頭的腳步放慢了一些。她想起了當時送完爹爹後，她看見的蘿伊臉上的落寞，那是一種比孤獨更加寂寞的感覺。

蘿伊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你的兩個爹爹……還是在一起？」

「他們很福祉。」嚴若水粲然一笑轉過頭來看著蘿伊「嚴爹爹說多虧了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