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篇
小說: 一見炎涼誤終身 作者:神陌啊 字數:3027 更新時間:2019-09-21 11:03:59
畢業後,大家都各奔東西了,原來的高中同學現在還在聯繫的可謂是少之又少,不過當然也有例外,當初的室友當中,炎涼可算是最安靜的一個,現在人家卻差不多走遍了全世界,今年他也如同往年一般寄了許多照片回來。
曾經的室長黎禾泡到了他的老師,這麼幾年了依舊甜蜜蜜地膩在一起,黎禾把炎涼寄回來的照片一張張擺開放在桌上,「老師,你說炎涼怎麼還不找個人談個戀愛安定下來啊?」
每張都看完後,景郁把照片整理好在桌上齊了齊,將有炎涼背影的那張放在最上面,看著照片上似與周圍景物融為一體的人影。
「主要是炎涼這孩子經歷了許多事,看慣了人情冷暖,哪還有心去談情說愛啊。」
「還好現在他沒有因為以前那些事情就去做一些過於偏激的事情。」黎禾看著窗外的陽光,「說不定他現在就在世界的某個地方,沉浸在他心中的陽光當中...」
黎禾他們這時正仰望初陽,而在地球的另一邊卻是月色當空,群星閃耀,摩天大廈之上,炎涼扶著圍欄,俯瞰著繁華璀璨的現代都市,燈火輝煌,一覽無餘。
仰望間,一輪滿月映入他眼底,微風吹拂著他額間半長的髮絲,皎白的月色迷了眼,炎涼輕閉雙眼,再睜眼間,那銀月中似浮現了那人的面容,影影綽綽,看不真切,他似乎在笑,那是一個透著溫度的笑容,彎月般的眼泛著光芒,炎涼也笑了,拿出相機,「咔嚓——」快門一響,月光便存入了相冊,而那人的笑卻永遠存入了心間。
暖陽,我好想你...
「咔嚓——」又是一聲快門音,從炎涼身後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轉身一望,「傑弗瑞?你怎麼還跟著我。」
不遠處站著一名混血男子,茶褐色髮絲,碧藍眼眸,深邃的五官間卻依稀能看出亞洲血統,「哦,親愛的,作為一名優秀的攝影師,我怎麼能錯過這麼美麗的畫面呢?你簡直是我最棒的模特!」
「我說過,我不喜歡拍照,你也別再拍我了。」
「可上次那張照片你不是很喜歡嗎?」
那隻是因為那張照片里的陽光很耀眼而已..
不想聊的話題總是會被移開
「一直跟著我,有意思?」
「當然!能將你裝進我的相機里,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傑弗瑞閉著眼,一副陶醉的樣子。
「別跟著我了。」
「Why?」
「為什麼總是拒絕我?」
炎涼離開的腳步微頓,對不起Jeffrey,你要的...我給不起。
傑弗瑞背靠著欄桿,看著那個消失的身影,為什麼你總是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低頭,看著相機,這是剛才拍下的,相機里的人正對著夜空微笑,對著那輪月光微笑,明明,你可以笑得這麼美,是什麼讓你笑得這麼美...
抬眼間,目光變得堅定,既然已經跟了這麼久,再跟下去又有何不可,Jeffrey·king的一生中就沒有放棄二字,炎涼,無論你到哪裡,我都會在你身後。
明天,農曆八月十五,他...的祭日,對啊,轉眼他便已經去世八年了。
炎涼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不,應該說是有目的的,他該去機場了,他該回國了,他該去看他了。
八月十五 夜
這是一個團圓的日子,至少在這個國家是,吃月餅,賞月,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多開心啊,炎涼剛下飛機,機場全是翹首等待的人,他們看似焦慮的臉龐上更多的是期待,是即將相聚的福祉。
「寶貝,這麼早就來了?」
「想你嘛。」
...
「兒子,工作累不累啊?」
「不累,特意趕回來陪您。」
...
炎涼穿梭在人群當中,一句句關心的語言,人們臉上浮現的喜色,過於溫馨的氛圍,這都讓他想要趕緊逃離,他加快了步子,去往他的目的地。
××公墓
今夜,這裡或許是最安靜的地方,任何喧鬧都與這裡無關,這是給予死者的安寧。
墓碑上的刻文被一隻修長的手拂過,拂過墓碑上那張照片,那熟悉而溫暖的眉眼。
暖陽,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滴——」一點冰涼落在手背
炎涼抬眼,恰有一滴涼雨落入了眼眶,順著眼角滑下,在臉頰劃下一道雨痕,最後濺碎在大理石板上下雨了?下雨了...暖陽,你不喜歡雨天,別難過,我在這裡
炎涼伸手,遮住石碑,似乎是想要遮住這逐漸加大的雨勢,可是,怎麼遮得住,他抱住石碑一角,慢慢蹲下,最後跌坐在了石碑旁,背靠著石碑,仰望夜空,任憑雨水灑在他的臉上。
「暖陽,你不是想要看遍世界風景嗎?今年我又去了很多地方,斯德哥爾摩,天空之城,貝加爾湖,紐約帝國大廈...我拍了很多照片,你要看嗎?你等著,我拿給你看...」
炎涼自顧自的說著,回答他的只有雨水刷刷的聲音和偶爾的悶雷,他的確從背包里翻出了一堆照片,他一張一張的攤開,放在地上,慢慢的解說...
這一切都像是他一人的獨角戲,可是他唱得並不孤獨,暖陽的聲音在他的心裡與他對唱,他不是一個人。
遠處,傑弗瑞撐著把黑傘,想要跑去炎涼那邊,這剛邁一步就被一雙手拽了回來。
「who are you?」他轉過身,對方是一個高挑的短髮女生。
「不要過去。」
「why? He was caught in the rain.」
「你過去只會造成他的困擾,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人的空間,所以,你不能過去。」
「可是這樣一直淋雨,他會生病的。」
「不,你不懂,他討厭在這個時候有人去打擾。」
「你很了解他嗎?你是他的什麼人。」傑弗瑞冷靜了些,還是決定呆在原地,看著遠處那個坐在雨中的人,炎涼一直在看著手中的東西,完全沒有注意到周遭的事物。
封梓沉默了會兒,灑脫一笑,「我是他以前的同學,曾經追求過他,被拒絕了。」
傑弗瑞看了看她,很欣賞她的直接,「我也在追求他。」
「呵,你還是算了吧,不可能的,你知道墓里躺的是誰嗎?」
「誰?」
「一個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人。他不會接受其他人的。」
「那人就真的這麼重要嗎?」傑弗瑞不敢相信,一個人真的可以為了一個去世的人拒絕所有人嗎。
「等你了解了他的過去,或許能夠明白,但又或許你永遠無法理解,就像我至今都沒有理解一樣。因為我們都沒有經歷過他的經歷。」
「...」傑弗瑞覺得他被繞昏了。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我?」傑弗瑞回憶起他們的初遇,「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移不開眼了,我最初是被他的外表所吸引的,他是那麼完美,然後我就一直跟著他,我慢慢發現了他的眼神中總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東西,似乎很悲傷,他喜歡發獃的時候微笑,像是想到了很愉快的事情。我總是這樣觀察他,後來我覺得我簡直迷上他了,我想知道所有關於他的事情。」
「對啊,他身上憂鬱的氣質總會吸引你這種藝術家。」
「你知道我?」
「傑弗瑞·金,世界著名的攝影師,前些日子突然宣布離開攝影界,引起了這麼大的風波,你這麼出名,誰不認...」封梓話還沒說完,就見他把傘一丟,跑向了炎涼那邊。
「你幹嘛?」
「炎涼暈倒了。」
墓碑前那人倒在地上,手裡的照片撒了一地,剛才還好好的在看照片,怎麼說倒就倒了。
傑弗瑞抱起炎涼,他幾乎全身都淋濕了,頭這麼燙,肯定是發燒了。
「喂,你收拾一下他的照片,那應該很重要,我先送他去醫院。」
眼皮好重,炎涼試著睜了睜眼,周圍的藥味讓他很不舒服,他大概知道自己在哪兒了,艱難的撐了撐身子,想要坐起來,可是有些無力。
不過他的動作似乎吵醒了病床旁邊的人,「親愛的~你醒了?」
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再眨了眨眼,這才看了清楚,「Jeffrey?」
「喝水嗎?」
「你送我來的?」
「嗯,和你的一個老同學,一個很高挑的女生,好像叫瘋子,很奇怪的名字。」
「知道了,你還是在跟著我,不是叫你不要再這樣了嗎。」炎涼抿了一口他遞過來的水。
「我只是想看著你而已。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我的追求,不過,你不能阻止我追求你。」
「對不起……」
「他已經不在了,你應該走出來。」
「他還在,他一直都在,他不會離開我。」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黑色的瞳孔里閃爍著一種名為執著的光輝,「炎涼...」你怎麼這麼固執。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好歹讓我知道自己輸在哪裡。」
傑弗瑞盯著他的瞳仁,「給我說說吧,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