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右耳的寶石
小說: 愛上反差萌(原名:純愛有染) 作者:拾子秋 字數:2450 更新時間:2019-09-22 03:06:11
右耳垂有些辣,也有些微的疼痛。
那對被稱為潘多拉之心的藍寶石耳釘,一個在他的右耳上,一個在唐朝的左耳上。
剛剛肢體相纏的時候,耳垂被唐朝聲稱消毒而一直含著,彷彿成了他新的敏感點,讓他哭泣著到達了幾次頂峰。
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耳釘,又摸著唐朝的耳釘,縮在唐朝懷裡的安柯喃喃地說:「你說,人家看見了會不會知道太多了。」
「知道就知道吧。」唐朝低頭親了口安柯的頭頂心。
安柯啞著嗓子笑了笑,也湊上去在唐朝的下巴上印上一吻。剛打完耳釘的時候,安柯就拉著唐朝拍了張自拍,照片上兩人接著吻,各露出了自己的單邊耳釘。他刻意模糊了面龐,發了條朋友圈,只設置了幾個知道他們情況的好友可見,其中一個,還是他特地從黑名單中拎出來的夏志瑋。
或許是這樣的宣告真的很有效,夏志瑋自此之後就沒有聯繫過他。
「其實,我一開始還以為你要送戒指呢。」安柯眯著眼傻笑著說,「以後我送你。我也想送你點什麼。」
「你不是已經把你自己送給我了?」唐朝流氓兮兮地揉了揉他的臀部,又正經地說:「說實話我也想過戒指,但是我想在更好的時機下給你戴上。現在我還沒畢業,咱爸媽還沒讓知道。」
「哎,我們這算半公開的出櫃了吧。」安柯突然有些不安,抱緊了唐朝。雖然他的父母開明,能支持他的性向,但不代表唐朝的父母……「你爸媽,會同意嗎?」
「我會讓他們同意。」唐朝也緊了緊抱著他的手臂。
「那我們就一步步來,我爸媽知道我的取向,就是還不認識你,不過我想他們肯定會喜歡你的,你這麼好。」安柯在唐朝的胸前蹭了蹭,撒嬌似的說。
「那,我這次要不先見見你爸媽吧?」
「欸?!」
沒想到見父母的決定會那麼草率。安柯在還沒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就已經稀里糊塗地帶著唐朝回家了。
安爸安媽乍一見那麼高大帥氣還懂禮貌有學識的小夥子,皆是又驚又喜。
「死小子偷偷摸摸談了快四年戀愛了才告訴我們。」安媽在廚房準備水果的時候輕輕踹了安柯一腳,「我還一直想著你和子嘉會不會在一起呢。」安媽一副站錯cp的惋惜。
安柯沒躲開母親的一腳,臉紅紅地笑了。
那一頭,安爸和唐朝聊的還不錯,安爸也是開診所的醫生,雖然領域不同,但是可以談的話題不少。
安柯和母親回到客廳的時候,他們正聊到唐朝在國外留學的事。
「小唐,你留學回來後準備在哪就業啊?」安爸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安柯不由得竊喜。
「我是專攻的腦外科,目前我市最好的腦外科醫院是人民醫院,所以還是以那為就業意向。」唐朝恭敬地說。
「誒,那你爸媽是做什麼的?他們對你倆這事,嗯,同意不?」安媽插嘴問了更關心的問題。
唐朝看看有些緊張的安柯,坦然地說:「我父母目前還不知道,我會找時間說的。我父親也是醫生,我母親是做醫療器械方面的,所以我們家也和醫學有些淵源。」
安爸聽到唐朝的父親也是醫生,忽然來了精神:「你父親是哪裡的醫生?什麼科室的?」
「人民醫院的,現在是院長。」
「唐耀生?」
「是,就是家父。」
安柯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倒吸一口氣。他知道安爸是在他考上大學後才從醫院出來開診所的,就是因為和院長的矛盾頗深。唐耀生這個名字通常會在老爸喝酒吹牛的時候聽到,句型基本為「唐耀生個小人……」或者是「唐耀生個兩面派……」總之都不是什麼好話。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唐朝的父親居然會是自己父親的……仇敵?
沒有注意到安柯對他使得眼色,唐朝還繼續問道:「您認識我父親?」
安爸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你沒和你父母說,那你父母知道你的性向嗎?」
「我……」
「哼,你爸這麼古板,你媽更要面子,我覺得我兒子和你不會福祉,不如儘早分手吧。」
突然間變得咄咄逼人的安爸,讓安柯和唐朝都有些慌神。
「爸,你能不能別把自己的偏見帶進來啊!」
安爸已經盡量剋制怒火地瞪了安柯一眼,「你閉嘴,先斬後奏,還沒找你算賬。」
安媽拉了一下安爸,安爸依舊不改態度。
「安叔叔,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唐朝站起身,誠懇地看著安爸,安爸卻無動於衷。
沉默片刻後,安爸語氣冷漠地說:「孩子,我不是不講理的人,我的態度已經擺在那了,你可以忽視我的態度,繼續和我家兒子好。我不能拿你們怎麼樣,但我絕對不會支持。」言下之意就是愛、孝兩難全。
「你瞎說什麼呢。」安媽沒好氣地拍了安爸一下,轉頭對安柯說:「你們先回去吧,你爸死腦筋,我和他說說。」
最後,安柯和唐朝也沒能說服安爸。臨走時,安柯聽到了父母的爭吵,那些刺耳的話彷彿一個個巴掌,在唐朝面前,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原本以為自己的父母是最好過的那關,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出了家門後,兩個人就一直沉默不語,彷彿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半晌,還是唐朝先開了口:「你爸,是不是和我父母認識?」
安柯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自己的父親和唐朝的父親有他也搞不清楚的宿怨?一種羞恥、憤怒、悲傷、無地自容的感覺包圍著他,讓他說不出話來,讓他想瘋了似地大聲喊叫。
結果,他還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河邊,冬天的河景,靜謐而深邃。
「這次是我不對,你這麼努力讓你父母接受你的性向,還接受我。我卻沒有勇氣和我的父母坦言。」面對著汩汩流淌的寬闊河流,唐朝輕輕地說,他拉住了安柯冰涼的手,緊緊包在了手心裡。
「我爸媽對我的期望很高,對我的控制欲也很強,我改變聯考志願學校,卻不敢改變志願專業。我拖延了出國的時間,卻沒有勇氣說出自己的性向……」
「你別說了。」安柯黯然地低著頭。
「不,你要聽我說。這次我錯就錯在,沒有在自己真正獨立的時候,再和你去面對那些困難。我還是太著急了,太想進入你的生活。」唐朝苦笑了一下:「所以在你爸說我的時候,我沒有底氣去反駁他,說我會讓你福祉,說我可以不顧我父母的態度。」
「不是的,是我不好。我以為我爸媽,至少我爸不會是那個反對我們的人。」安柯掩面哭泣起來,「我太自負的信任了他們的溫柔,理所當然地把我倆推入了那種境地……」
唐朝將安柯拉進了懷裡,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
「沒事,我們還年輕呢。我們的日子還長,能做的事還有很多。」
安柯靠在那寬大又溫暖的懷抱里,覺得堵在心口的東西一下子消失了,伴隨而來的是決堤般的淚水,他像個孩子似地哭泣,又被當成孩子似地哄著。
右耳垂還是有點痛,卻讓他覺得特別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