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有些無奈道：「他其實什麼也沒說。」

千仞的臉立馬由紅轉黑，惱羞成怒地沖房青山吼道：「茅—十—八！」

房青山先是往後一躍，然後立馬躲到白離身後，才探出半個腦袋，無情地嘲笑道：「啊哈哈哈哈，」他邊笑邊學著千仞剛剛的語氣道：「我什麼也沒有做，啊哈哈，千……」然而他話說到一半，他的聲音突然像是被人劫走了一般，李瑁瞧過去發現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動，卻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失聲了？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張嘴又試了幾次，依然是發不出聲。李瑁以為他會急著叫醫生，卻見他只是可憐巴巴地朝白離看過去，對著白離做了幾個口形，似乎是在懇求什麼。

千仞似乎看出了什麼，立馬就笑開了花，「還是白先生深明大義，茅十……」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也遇到了與房青山一樣的情況。登時，李瑁就看見千仞整個人氣得連脖子都紅了，同樣也看向白離。

是白離？李瑁下意識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本身只是有些奇怪，以為是房青山突然嗓子出了問題，可是現在看千仞也是這樣，即便是傻子也猜出來，這兩個人的失聲跟白離有關，只是他有些奇怪，明明看到白離連一個手指頭都沒有碰到他們，這兩個人怎麼就跟點了啞穴似的，居然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瑁看著白離又朝千仞「飄」了過去，千仞似乎有些怕他，腿下意識地往回收，然而還未等他把另一隻腳收回來，白離的手就已經拍在千仞的肩膀上了。

李瑁眼看著千仞眉頭似乎皺了一下，然後迅速動了一下他的胳膊和腿，都可以自由的活動，但是很快李瑁就發現千仞的臉色迅速的陰沉了下去，他拍了兩下手心後，臉色更難看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沒來由地李瑁質問的語氣就脫口而出，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與對方實力的懸殊，又補充道：「白先生，我的意思是……」

「他沒事，只是暫時的失聰和失聲了。」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個實在不值一提的小事。「既然你是他的保鏢，那我覺得有必要要讓你知道他的一些情況。」

李瑁本來還想著怎麼反擊的，一聽到這句話，整個身體陡然放鬆下來，「他的情況？」

「嗯。」白離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因果循環，既然你能來到這個時空有了此果，那就代表你一定種下了因。」

話是沒錯，「可是這和他有……」李瑁怔了一下立馬向千仞看過去，他此時正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和白離，眼神獃滯，好似又變成了那個獃獃傻傻的千仞，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千仞就是小桂子？」

白離：「是也不是！」

李瑁有些著急，「是與不是總有個確定答案吧，哪有既是又不是的。」

白離：「別人或許是這樣，可他不是。」

李瑁有些懵，在他眼裡千仞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不太明白白離的意思。

白離：「我記得說過我是他的心理醫生。」

若是別人說這句話，李瑁一定不會感到奇怪，可是眼前這個一頭長髮、隨隨便便就能讓人失聰失聲的白離跟他說這句話，他沒來由地覺得有些違和，甚至說還有些詭異。與其說他是個醫生，李瑁覺得說他是個仙風道骨的巫師倒更為合適。「您的意思是……？」千仞心理有問題，是個問題青年？

白離：「他算半個魂飛魄散之人。」

……他是不是對心理醫生有什麼誤解？還是他覺得我一個古代人對心理醫生沒有概念？想到這種可能，李瑁第一次覺得他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其實我住院的時候，他們也對我做過心理治療，好像沒有您這樣的說法。」

白離：「那你就把他當成半個精神病患者！」

……這話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李瑁看了一眼依然一臉茫然的千仞，心裡隱隱有了答案，又繼續道：「其實我覺得他算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的癥狀是個什麼情況？」不會是傻子和正常人無縫銜接吧。

白離：「正如你所見，他會沒有預兆的變成一個傻子，也可以沒有預兆地變得相對正常一點，按照這個時空的說法的話，他的癥狀類似於解離性人格分裂，就是變成不同性格的人。」

李瑁聽得有些糊塗，他總感覺以白離的說法，他可能更明白一點，「那如果按您的說法呢？」

白離：「常人均有七情六慾，人的性格也由這些情和欲的組合，而這些組合完全是由人的三魂七魄牽制，魂掌六欲，魄牽七情，大部分人性格只會有微小或短暫的變化。但是他因為強行穿越過時空多次，自己魂魄受到了損傷，所以性格會有很大甚至長時間的變化，有時候智商和記憶也會受到影響，所以我說他算半個魂飛魄散之人，也可以當成半個精神病患者。」

李瑁原本只是覺得自己有些糊塗，但是聽完白離後來的解釋，他感覺自己整個世界觀都崩掉了，什麼七情六慾又三魂七魄的，他聽了半天只聽出一個意思：千仞的腦子已經病入膏肓了。「那如果他一直這樣會怎樣？」其實到現在李瑁自己還沒有接受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桂子變成了半個精神病的事實，問這個問題純屬只是下意識的。

白離：「會變成一個沒有記憶和靈魂的空殼。」

李瑁猛地一怔，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千仞可能會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而他又正好是一個無法和自己現在這個軀體契合的靈魂，而他們又偏偏又這麼湊巧的遇到對方，這世界真有這麼湊巧的事？還有白離這個人既然有這麼大本事，為什麼又會受千家的僱傭，他的真正的目的真的是要幫自己和千仞嗎？

問題一大堆，然而白離卻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百鬼夜行，玉燈龍輦。時光逆轉，魄怨魂濁。」

可是等他再想追問什麼的時候，白離忽地在千仞的肩膀上敲了一下，千仞忽地就跟得了什麼指令一般，一把抱住他，「嘻嘻，玩遊戲~」

等他哄好千仞後，白離和房青山兩個人卻已經離開了。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找他和千仞？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李瑁腦子裡被這兩個神秘人攪得一堆疑問，可是眼下唯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千仞卻又成了一個傻子。

……要殺要剮給句痛快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