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最後，曾瑤並沒有跟著她們兩個人一起離開，她只是將她們送到校門口。看她似乎不想跟自己一起去，沈歌皺了一下眉頭，「曾瑤，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沈歌……」

就在昨天，周勤已經為周政辦理好了出國手續，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坐上了去往國外的飛機了。

曾瑤垂下眼，睫毛微微顫抖，良久，她開口說道：「沈歌，我想我們終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自從你認識了我以後，我就一直在給你帶來麻煩，所以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有來往比較好。」

雖然眼下蘇眉非常擔心文娟的情況，但是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也依舊讓她感到了震撼，她認識沈歌這麼久，從來只見過她拋棄別人，被拋棄還是第一次……

「……所以，這就是你做的選擇了，對吧。」更令蘇眉覺得不對勁的是，沈歌的反應竟然非常的平淡。

就好像，她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局一樣。

再往下，蘇眉突然不敢想下去了。

曾瑤緊咬著嘴唇，顯然她依舊還在猶豫，但是最後，她只是點點頭，說了一句「對不起」。

「呵。」

在得到了這句「對不起」之後，沈歌輕輕的笑了出來，她長出了一口氣，一臉的坦然，抬起手，她原本想像以前那樣摸摸曾瑤的頭髮，然而動作卻在半空中僵死，最後只落在曾瑤的肩膀上。

「別這樣自責，你知道，看你難過我也會很傷心的。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回去吧。」

「……恩，再見。」

曾瑤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當她抬起眼睛看到沈歌的臉的以後，她將那些話永遠的埋了起來。

不能說，說了就前功盡棄了。

「還真是讓你看笑話了。」

坐在去往醫院的計程車上，沈歌如此說道。

「……你真的會就這樣放她離開嗎？」

看她主動的提起了這件事，蘇眉頓了頓，而後問道：「還是說，這隻是你欲擒故縱的把戲？」

「呵呵，呵呵呵~」

聽完蘇眉的話，沈歌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她笑得很誇張，幾近笑出了眼淚。

「我在你眼裡，就那麼壞嗎？」

沈歌的這句話，蘇眉沒有回答，而沒有回答，往往就是最好的回答。沈歌看了她一眼，而後降下了車窗。

微風吹進來，像是女神溫暖柔軟的手指輕輕地撩起她的頭髮，撫摸她的臉頰。

沈歌回頭沖著蘇眉笑了下，那一刻，蘇眉覺得自己的心動了一下。

那並不是鍾情的心動，而是出於對美的敬畏而產生的心驚，那一刻，蘇眉突然覺得沈歌或許並不是人，而是一團化成人形的黑暗。

而黑暗，意味著死亡和毀滅。

「蘇眉，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大我幾歲的姐姐，她叫沈寧。我的父母非常的疼愛她，而我，從小到大就一直活在她的陰影里，我的父母呢？也吝嗇的從來不肯多分給我一絲絲的愛。我試過很多方法，想要讓他們多看我一眼，可是從來都沒有，在他們的眼裡，我的存在就只是一個估算錯誤的產物。我現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他們就是罪魁禍首。所以，我會為了找到愛我的人而不擇手段……」

說著，沈歌伸出手覆上了蘇梅的手背，那一刻她收起了笑臉，「所以你沒錯，我就是一個非常壞的人，我就是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