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考試時間是在上午9點，教學樓下面是八點十五分開始讓學生上樓，並一個一個用准考證和指紋透過驗證進入考場。

季覽坐在沈青的右上角，坐在考場里拿出筆開始轉筆，手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哥哥，你再這麼看著我我會分心的。」

不知什麼時候，季覽回過頭來笑吟吟地說道，眼裡滿滿都是笑意。

「那你就好好集中精力。」沈青並沒有接季覽的話，低下頭開始檢查自己的考試用具，直到那個炙熱的目光移開才抬頭。

分心的怕不是季覽，而是他了。

沈青搖了搖頭，把腦子裡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全都甩掉，在老師進來後發下的草稿紙上寫下接下來語文考試的時間分配，慢慢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沈青拿到卷子後先翻過去寫了古詩文默寫，然後慢慢往前寫，這次的卷子難度總體不算難，但有一些比較生僻的內容還是讓沈青稍停留了一會兒，糾結了一下才繼續往下寫。

寫到最後只剩下作文了，沈青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個速度比平時考試的時候要慢一些，但也在沈青的規劃範圍內。

作文的題目一反從前的任務驅動型寫作，反而回歸了材料型寫作，立意不算難找，而且正好是考前練習過的類型，沈青沒有思考太多，就著以前寫過的內容，再加上一些修改就寫好了作文，最好再整份卷子檢查一遍，改掉一些細節性的小錯誤，最後放下筆的時候還有二十分鐘。

沈青下意識地看向季覽，發現他也同時放下了筆。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里沈青又檢查了一次試卷，在鈴聲響了老師收完了試卷草稿紙以後走出了考場，他剛踏出教師，身側就多了個人。

「沈哥哥心情不錯啊，看來考得不錯。」季覽一下子攬住沈青的肩，「都說了我會分心的，還好我當時已經寫完了，不然就不好了。」

沈青一怔，連甩開季覽的手都忘了。

季覽說的是沈青剛寫完試卷抬頭看他的時候，那個時候季覽就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雖然只有一會兒。

「季覽，你是雷達嗎，身後的東西你都看得到。」

「這就不對了，你怎麼能說自己是東西呢。」季覽用很誇張地語氣說道，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笑聲。

沈青瞥了季覽一眼，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快步往前走。

「誒誒誒別生氣啊，我們去食堂吧，去吧去吧。」季覽跟了上去。

考試這兩天沈青決定在食堂解決午餐，原本就在學校吃午飯的季覽自然跟了過去。

平常比較常在食堂吃飯的季覽興沖沖地拉著沈青告訴他哪個菜比較好吃，而且還是按照他的喜好推薦的，沈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就按照季覽說的點了一份，這個舉動讓季覽的笑愈深。

兩人找了兩個空座坐下，開始安安靜靜地吃飯，兩人沒有一點交流，和周圍大肆討論考試的人完全不一樣。

「你還是小孩子嗎？」沈青抬頭看到季覽嘴角的米飯，「都把飯吃到臉上去了。」

「誒？」季覽動了動嘴巴，「沈哥哥要幫我擦掉嗎？哎呀人家會害羞——」

沈青一紙巾糊到季覽臉上，用力地在他臉上抹了兩下。

「那你就慢慢害羞去吧，我先走了。」沈青端起飯盆就往外走。

季覽也沒想到沈青會這麼突然給他來這麼一下，拿開手裡的臉上的紙巾，追了出去。

沈青吃完午飯就準備去自習室里做一會兒題了，下午考的是數學，沈青打算先練練手，找找手感。

從食堂到自習室要走大概5分鐘的路，這是以正常的速度，而沈青卻越走越慢，5分鐘了還只走了三分之二。

季覽沒有跟上來？

這個念頭一出來，沈青就愣住了，他在期待什麼，期待季覽追上來嗎？開什麼玩笑。

沈青被自己這個莫名的念頭嚇到了，不自禁地搖了搖頭，快步走向自習室。

剩下的路沈青不到一分鐘就走完了，還沒等他拉開自習室的門，脖頸後面就被一個冰涼的東西觸碰，突然的刺激讓沈青一驚，倏地轉頭，對上那雙笑意盈盈的眸。

「走這麼慢，在等我啊。」

沈青接住了季覽扔過來的飲料，剛從雪櫃里拿出來所帶出來的冷氣還沒消散，此時正傳遞到沈青的手上，甚至有些刺骨的冷。

而與之相反的是沈青此時像是被溫水澆灌的心，那是冰川極地的冷也無法冷凍的暖意，從內心深處漸漸蔓延開。

「少自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