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程耀結束跟母親的通話，池笑也拉開浴室的門走出來，兩人視線撞到一起的時候，池笑尷尬的咧了咧嘴，腫著臉，看起來滑稽又可憐。

看著他的臉，高程耀心疼得直滴血，早知道剛才就多揍一下那幾個混蛋了，打人不打臉的規矩都不懂，對著他媳婦兒那麼可愛的臉居然下得了手。

心裡恨不得給池笑來個親親抱抱舉高高，面上卻還要綳著高冷的姿態，弄得池笑被他看得直犯慫，扯了扯身上鬆鬆垮垮的睡衣道：

「那個，我洗好了，該你了。」

因為是臨時被撿回來的，所以穿著的是高程耀的睡衣，很不合身，褲子裡面還是真空，就算室內溫度適宜，還是覺得有點涼颼颼的。

高程耀手指一下沙發對面的電視櫃：

「吹風筒在電視櫃旁邊第二個抽屜里。」

「哦，謝謝。」

池笑走過去，拿了走到一旁插上電呼呼的吹起來，高程耀就這麼一直盯著他猛瞧。

十年不見，大家都長大了，這樣的時間跨度，很少聯繫的成年人都會記憶模糊，更別說小孩子了。

他七歲算是開始懂得記事，加上母親偶爾會翻看舊相冊跟他說：

你還記得笑笑麼，就以前咱家隔壁的，做遊戲總給你當媳婦兒的那個小朋友，當時比你可愛多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你媳婦兒怎麼樣了，長大了還可愛嗎……

哎，人家笑笑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了，社區群里的人說，池家現在可有錢了，你努力些，以後把他追回來當真正的媳婦兒，倍兒有面子……

兒子啊，我聽說你媳婦兒現在長得可帥了，成績又好……

……

類似這樣的提醒，所以懵懵懂懂的印象一直伴隨著他，只是懷舊的感覺卻沒有多麼強烈。

隨著時間的推移，身心各方麵條件慢慢的成熟和性向的確定，有時候想，要是池笑給他當媳婦兒也挺好的，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他的記憶都這麼模糊，更別說當時的池笑才五歲，對幼兒園時期和舊社區院里的玩伴完全沒有印象了很正常。

池笑在吹頭髮，斜對面的高程耀高深莫測的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不算熱烈，但讓人忽略不掉，弄得他心裡毛毛的，完全不敢抬頭去看，也不敢問。

憑感覺，他覺得高程耀不是那種蠻不講理會對他霸王硬上弓的人，應該只是看他可憐收留他然後順便逗一下而已。

而且，就他現在這張臉，自己都下不去嘴，更別說沒見過他真面目的人了，想像都想像不了好嘛……

吹好頭髮，將風筒放歸原處，池笑剛想說些什麼，那邊一臉高冷的大佬就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

「過來，上藥。」

「哦……」

池笑乖乖走過去，就見大佬拿出好幾瓶消腫止痛的藥膏藥酒，擼起袖子像是要大幹一場的節奏。

池笑犯慫的往後挪了挪：

「那啥，我自己來吧，不用麻煩你的……」

高程耀看他一眼：

「你要自己動（手）？」

「啊？」

池笑覺得他問得有點奇怪，但還是在他危險的目光下點頭：

「我自己動手可以的。」

「不需要，我也喜歡自己動，掌握主控權比較適合我。」

高程耀不理，已經拿起棉花蘸了藥水往他臉上抹。

「……」

池笑實在聽不懂他說的什麼，只能從他的行動中去理解，心裡暗道這人有語言交流障礙啊，表達個事都表達不清楚，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抹了藥水之後要用手指揉按，這樣淤血會消得快些，可是被揉的人就受罪了。

高程耀的力度不小，池笑剛開始能忍，一會就眼角飆淚：

「嘶唔……大佬，您輕點，疼啊……」

下意識的轉開臉被高程耀一手捏住後頸警告：

「不許亂動。」

「可是疼啊……」

這比他剛才挨打還疼，與其這樣，他真的願意腫幾天，明後天是周末，兩天後去學校應該也不明顯了的，他被揍也不是第一次了，沒有人會大驚小怪。

高程耀動作停頓一下，盯著他泛紅的眼角故意道：

「還有更疼的呢。」

池笑咬齒：「什麼鬼嘶……」

高程耀嘴角微勾：

「你以後就知道了，疼到哭的那種。」

「那得出人命吧哇……你慢點，我是真疼……」

他現在就想哭，感覺臉上和額頭上的骨頭要碎了一樣。

高程耀頑劣的朝他齜了齜牙：

「疼就哭呀……」

他也心疼，可是要是不用力淤青什麼的很難恢復，每天看著讓他糟心。

池笑：……這貨絕壁是故意的！

在池笑時而咬牙切齒，時而哭嚎求饒中，臉上藥終於上完了。

然而在他以為終於脫離苦海的時候，高程耀就伸手過來脫他衣服，嚇得他連滾帶爬的蹦到一邊：

「身上沒事，不用擦的。」

開玩笑，就大佬這樣的手勁，這跟他重新被打一遍有什麼差別嘛……

高程耀表情高冷，左手拿藥右手朝他勾手指：

「過來。」

池笑搖頭：「拒絕。」

「行……」

高程耀點頭，把手裡的藥瓶放下站起來撈了撈衣袖：

「我過去。」

池笑：「……」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