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畫起身去換藥，不願再和這廝多說半句，楚紅玉終於慌了神，也再管不得這滿身傷痕還在往外滲血，只幾步跨了上去，從背後狠狠抱住了影畫。

「你鬆手！」藥灑了一手，影畫不知他發什麼瘋，拚命想掙開，楚紅玉卻將腦袋湊在他頸窩，輕輕摩擦著他的肌膚。

「你看你......一見面就生氣，每次都板著個臉，你這樣老得快，知道麼？」

「你是怕我生氣還是怕我老得快？」影畫被氣笑，又道，「你既然知道這樣不好，那為何不爭點氣，好賴日後都要你掌管紫翎山莊，你這個樣子，誰能放心？」

「這不是還有你管著麼？」楚紅玉閉著雙眼肆無忌憚地蹭著影畫的背，頸子里的紅玉墜子貼在他的後頸處，咯得影畫難受。楚紅玉輪廓深刻，俏唇微闔，鬢如刀裁，鼻樑既直又挺，不是端正的中原人模樣，卻猶如奪目

的明珠，總是一眼便能認出是他。

他討好姑娘向來很有一套，平日里影畫都由著他，可如今他一面耍著無賴，一面又將對付姑娘那套用在了他身上，影畫如鯁在喉，又掙了掙。

「撒手。」影畫悶悶的聲音讓楚紅玉愈發不肯鬆開手臂，反將他越抱越緊，影畫再次警告，「你再不鬆開，仔細我揍你。」

楚紅玉不依，賭氣般在影畫身上胡亂摸著，他自問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也素來喜歡正妹，可對於影畫，卻像是那破冰的一縷春水，不碰便罷，碰了便收不住那絲異樣的感情。

一個多月不碰女人，楚紅玉更加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又吃定了影畫捨不得他，於是他變本加厲得寸進尺，不軌的手竄入了影畫雪樣的白衣中去，在他緊緻細膩的肌膚上溜了一圈。

影畫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這樣對待，更何況放肆的那個人還是那風月老手楚紅玉。哪怕感受到了影畫的怒意，楚紅玉也不打算就此停下，反正已經得罪了，幹脆就做下去！要殺要剮，爽完了再一次清算。

他大手挑開影畫的長褲，握住那起了反應的物事，楚紅玉吃驚之餘不由得笑了出來，想不到影畫連身子也這樣敏感。咚的一聲，楚紅玉將影畫壓在了門板上，長腿朝他膝彎一頂，影畫便扶著門輕裊裊跪了下來，潔白的

臉上藏不住情愫，浮起了羞人的紅暈。

影畫皺眉咬住嘴唇，快要咬出血來，身子隨著他的動作不受控制地發熱，少年人身上獨有的年輕氣息使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直看得楚紅玉也痴了。

他記得影畫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原本只是爹娘撿來做下人的孩子，也不知是否因為常年流浪，他眼中總是流露出不安定之感，小時候沒少受楚紅玉欺負。他性子很淡，很少哭，也很少鬧，楚紅玉不愛念書，和夫子鬧得

雞飛狗跳之時，他就跟在楚紅玉身後，一本一本撿著被他丟得到處都是的書。

連爹娘要教訓楚紅玉，影畫也要護著他，硬將過錯全都扛在自己身上，也正是從那之後，楚紅玉再也不隨意欺負影畫，事事都聽他的，惹他不高興了，賠罪的那個總是楚紅玉。

關於他名字的由來，大約某年中秋，楚紅玉在院中賞月，忽見月光落滿庭院，紫竹在地上投下倩影，楚紅玉的小跟班坐在他身後的石凳子上扎著孔明燈，竹影映在了他的白袍子身上，如畫般好看。

小跟班從此更名影畫，十幾年後漸漸在紫翎山莊掌事，更被楚紅玉逼出了一副過早成熟也與他年紀不符的穩重。

「這麼快？」楚紅玉聽著他細密的喘息，捻開手心裡的白色濁物，那輕浮的笑聲徹底將影畫激怒。

影畫的手下意識地向腰裡摸去，不見劍在手邊才想起來還釘在床上，他眼中狠戾一現，扭轉了身子朝著毫無防備的楚紅玉排出一掌。楚紅玉只聽得身子里咔嚓一聲響，好似一下子斷了十幾根骨頭那般鑽心的疼，從來沒

對他下過狠手的影畫竟將這散魂手使在了他身上！

楚紅玉被拍出幾尺遠，砸在床欄上嘔了幾大口血，舊傷不愈又添新傷，影畫只是漠然看著他這副可憐的樣子，接著撈起散亂至臂彎的白袍重新攏住肩膀，面上的潮紅還未散去，他已先將綿情收斂。

「打啊打啊！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心疼！」楚紅玉吐了口血沫子，憤憤不滿地嚷嚷了幾聲，沒有絲毫悔意。

影畫拔了床上的劍，筆直修長的身子站在門中，迎著冷冷的江風，竟有幾分肅殺之意。他扭過半張臉來，掃了眼地上斑駁的血跡，接著什麼也沒說便徑直離開了。

楚紅玉一個人在房裡生悶氣，氣著氣著也便睡了。

夜深，楚紅玉做夢又見到了那身鵝黃，他那纖纖的十指，玉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