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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國有風

    【攻:姬消 受:蕭清影&軒轅昭】 人人都說他是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軒轅昭卻以 為,自己是床笫間的威武將軍,唇槍舌戰,銷魂蝕骨,溫柔刀,刀刀殺人於無形。

    第一百三十七章 竟夕起相思

    小說: 南國有風 作者:飞豆雾花 字數:2725 更新時間:2019-09-22 03:26:34

    誰也沒有想到徐少將軍竟然活著回來了,前幾日徐夫人進宮時還求太妃為少將軍加固墳塋,誰知他的夫君尚在陽間,難怪墓碑總也立不住。

    這下總算皆大歡喜,人人都說徐家這對年輕夫妻終於團聚,這本是一件喜事,可徐少將軍卻帶著妻子從偏門入宮覲見陛下。偏門向來不吉利,一年到頭都是緊閉著的,只有被下令立斬的罪犯才從偏門推到午門去,徐少將軍這是把自己當成了罪人才執意要從偏門入。

    姬消聽後,非但沒有降罪,反而特意在未央宮召見徐栩,本以為他來向自己道喜,沒成想他竟是來求死的。

    原來去年他生死不明,當中還有些內因,徐栩奉命帶領陌刀騎去救駕,那時的姬消還只是太子,一路上遭奸人算計暗害,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內宮。

    徐栩與反賊狹路相逢,萬萬沒有料到那反賊竟會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少將軍騎虎難下,若放過徐威便是對太子不忠,若親手弒父,便是不孝,徐栩自忖忠孝不能兩全,於是脫身離去。

    當中曲折頗多,期間更落入邊城賊窩,險些被招贅,做了人家的丈夫,不知歷經了多少艱難險阻才又回到燕梁,奈何徐家早已敗落,族人一律按通敵罪處斬流放,除了沈佩,無一倖免。

    「陛下,徐栩從來沒有想過要逃脫罪名,家父通敵,實為徐家之恥,可我身上也流著反賊的血,不該苟全於世。請陛下判我斬刑,以告慰楚大將軍在天之靈。」

    姬消背手沉默不語,此話令他心中一沉,連眉頭也不自覺皺了起來,徐威設計害死大將軍,尤其擺布謀害了楚聽雲,為他所不容,姬消永遠放不下這個心結,更一怒之下將徐家連根拔起,令徐氏全族上下皆不得善終。

    只有徐栩僥倖逃生,這在姬消意料之外,但如今他回京領罪,姬消也不介意遂了他的心願,讓他到陰間去和自己的親人說倫理道德,可當目光落到沈佩身上時,姬消卻如何也狠不下心。

    銀燭太妃最寵愛的沈司殿,當年對他抱著一腔真情,甚至甘願成為交易的籌碼,嫁到徐家,這份恩情,他怎敢遺忘?

    如今這兩人緊緊挨在一起,沈佩雙眼微紅,顯然是才剛哭過,他對徐栩已不是單純利用,空安排是動了真心。

    「你可以瀟灑赴死,只怕連寡人也攔不住你,可你想過沒有,你若死了,沈佩又該怎麼辦?過去一年你下落不明,沈佩獨居徐宅,他的日子有多麼寂寞苦澀,若你也不能諒解他,那寡人立即將你千刀萬剮!」

    「所以徐栩請求陛下,以我一死,換我的夫人餘生平安,他是無辜的,不該被徐家牽連。」

    「陛下,沈佩從前不會令你為難,今後也不會。您對沈佩的關懷,沈佩沒齒難忘,但既然阿栩決意要贖罪,無論什麼樣的刑法,我都陪他一起受。」

    「沈司殿......」

    「陛下,沈佩已經不再是朱鳥殿的司殿,我如今只有一個身份,就是阿栩的妻。去年徐威東窗事發,我原來也在處斬之列,可我知道,忠烈家眷只是太妃為了保住沈佩才擬出來的名目,否則我和徐氏族人一樣要人頭落地。」沈佩依偎在徐栩身側,頓了片刻,淺笑道,「我也知道在陛下心裡,始終覺得對沈佩有所虧欠。我曾經為了陛下與少將軍成親,現在陛下又為了沈佩堵住悠悠眾口,保我一命,你我扯平了。」

    「如不是太妃對我恩重如山,沈佩不想辜負太妃和陛下的一番好意,否則當日聞見阿栩的死訊,我早已心灰意冷,只求一死。」

    「佩兒既這麼說,寡人還有什麼理由將你們生生離散,豈不令我顯得不近人情?」姬消又沉默了片刻,再起問起徐栩,「你如今可有什麼打算?」

    「......罪臣不敢有別的打算,只託付了人為我準備一張草席,好裹著我的屍首替我斂葬。」

    「嘖,真是個木頭腦袋!」姬消皺眉道,「佩兒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你若死了,他定為你殉情,以寡人和佩兒之間的交情,寡人就算再糊塗也不會逼他去死。寡人放你一條生路,不是因為赦免了你的罪,是要你帶著佩兒好好過日子,虧別人常說徐少將軍疼愛妻子,你竟連日後的打算也不為妻子想一想。」

    徐栩訥訥地轉頭看向沈佩,後者忍不住彎起了嘴角,以為姬消說得不錯,他真像個木魚腦袋。

    「寡人告訴你,沈佩自小習慣了皇宮,雖是宮侍卻也錦衣玉食,你若要帶著他上街討飯,我現在就斬了你!」

    「臣知道,臣一直把佩兒當金枝玉葉,從來捨不得他吃苦。」徐栩這才回過味來,反握住沈佩的手,笑了一笑,「既然陛下說,佩兒一直深宮生活,臣想將徐宅變賣,和佩兒離開京城,去周遊列國。」

    「你!」姬消恨鐵不成鋼地嘆了聲,「蠢材,寡人打算留你下來上任大將軍之位,佩兒日後好歹能是個官夫人,一輩子衣食無憂,你怎麼就不明白?」

    「請陛下贖罪,徐栩無心留戀官場,或許是我庸俗,並沒有那樣遠大的志向,只想用剩下的幾十年好好照顧佩兒。」

    「陛下,阿栩的為人沈佩清楚,他既不慕功名,我縱使和他粗茶淡飯一輩子也是甜的。」沈佩燦燦一笑,看得姬消愣了愣,他認識了沈司殿十幾年,從沒有在他臉上見到過如此燦爛的笑容。

    「況且......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模樣。」

    「果然是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不知道亞父聽了之後會不會傷心難過。」姬消半開著玩笑,既然徐栩不願做官,他也無謂強求,只好放手,「你既然要走,寡人心裡明白,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再見了,此去既是永別,你不如再在京城住一個月,不過......可千萬不要這樣對太妃說,太妃素來疼你,你走了,他必定難過。你就說是隨意出去走走,過個一年半載就回來。」

    沈佩點點頭,叩頭謝恩,夫妻互相攙扶著離了宮。姬消看著那雙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知覺也從心底生出一股羨慕來,外頭天高海闊,無拘無束,這也曾是他失意時嚮往的自由。

    徐二爺的大宅很快就託人賣了個好價錢,變賣家宅的銀錢足夠在富庶之地置幾畝田產,過上殷實的日子,可徐栩卻要帶著沈佩去過四海為家的日子。

    家裡的器具已悉數變賣,只剩下一張吃飯的圓桌,用完了今晚也就棄置了,沈佩親自下廚做了兩個小菜,又打了兩斤黃酒,夫妻二人對坐飲酒,吃完這最後一頓飯,明日就該出城了。

    沈佩只小飲了兩杯酒,這一個月來,他的胃口似乎越來越差,今夜也是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碗筷,臉色也有些不對勁。

    徐栩察覺到了夫人的異常,也便放下筷子,安慰地將他摟入懷中。

    「佩兒,我知道這裡是你生養你長大的地方,突然要走,你一定捨不得。只要你開口,咱們還是能留在京城的。」

    「我沒有難過。」

    「怎麼沒有難過?我明明看你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捨不得離開太妃?」

    「你想到哪裡去了,」沈佩一笑,又道,「我從前眼裡只有主人,那時候要我走,我自然不肯,可現在我心裡只有你,怎麼會捨不得別人?」

    「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瞧瞧?」徐栩神情凝重的樣子又逗笑了沈佩。

    「你只猜對了一半,我的確身子不舒服。」

    「不如緩幾天再走,我這就去請大夫。」

    「傻瓜!」沈佩忙拉住他的袖角,臉上浮起兩團淺淺的紅雲,「別讓其他人知道了。」

    沈佩趴在徐栩身邊耳語了一句,徐栩立即驚愕地瞪大了雙眼。

    「我當爹了?!」

    「嗯......」

    「可是為何......」

    「我不告訴太妃,是怕他知道了之後要留我在宮裡,我只想和你快些離開這裡,所以才一直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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