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順利交了報告，卻因為大堵車，趕到相親餐廳的時候還是遲到了十分鐘。好在女方人很好，正互相交換微信時，卻收到了十幾條消息。手機震動的聲此起彼伏。陳言尷尬的調了靜音，卻被女方看見了夏明路給他發的十幾條好友申請——

加就加，為什麼要加十幾遍啊？

以及夏明路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真的會用粉紅粉紅的動漫女頭嘛?

「快 加我」

「你在幹嘛」

「渣男！」

……

「那個……」漂亮的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被看到這種聊天記錄，陳言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他僵硬的笑了兩聲：「你聽我解釋下，這個是…」

「我們還是改天再約吧。」

第四次相親也失敗了。

雖然沒有被說過丑，甚至經常會被長輩誇清秀。但屢次相親失敗讓陳言不禁懷疑起自己來，他對著咖啡店的玻璃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好笑的嘆了口氣。

陳言拖沓著步子走在回家的路上，由於心情低落，直到上了捷運才回覆了夏明路。

［不好意思啊，剛剛在相親］

［好慘］

恩，確實很慘。

［同性戀還要相親，應該被家裡逼的很緊吧］

［也對，相親玩手機不太好，原諒你吧］

誰要你原諒了……

不過，好像被誤會了什麼。

［我弟弟是啦，我不是。］

［?］

陳言樂了。

［因為覺得你很像我弟弟以前。］

對面的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對話欄上顯示著打字中。隔了半晌才得到回覆［你弟弟應該沒有我好看］

［好吧。］

［什麼態度啊!?］

［你比較好看。］

［當然了，我別的不行，臉還是行的。］

陳言正思考著別的不行是哪方面不行，捷運就到站了。

他走在路上感慨懷念著少年時光，一邊愈發的憐愛起夏明路了。無論是誰，在長輩保守的思想面前都無能為力。即使現在已經提倡平權，甚至同性婚姻合法。但在長輩眼中，還是沒什麼比傳宗接代重要。

——————

「哥，你回來啦?」

陳言嚇了一跳：「小寧……你要來怎麼不說一聲啊?我菜都沒買。」

高大的男人帶著滿面的笑容：「陽春麵就好。」

陳言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光說不做的東西。」

實際上，現在他想去教訓他弟時已經有些吃力了。不過他也自豪於自己能把弟弟養這麼高。並且比他要有出息的多。

沙發上的弟弟笑眯眯的：「那我來幫忙。」

狹小的廚房裡多出一個人，讓陳言翻身都困難，他185的大高個弟弟像樹袋熊似的在他身後掛著，叫陳言不耐煩起來。他揮了揮筷子：「趕緊下來，不然打你了。」

「真是，你幫什麼忙啊?」

陳言一邊把醬油蓋咬開，一邊含糊不清道：「幫我切蔥去。」

下個面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陳言卻折騰出了一身汗。

他看著對面的陳寧，兩人雖是兄弟，卻並沒有幾分相似之處。陳寧高大帥氣，明明他是哥哥，卻顯得比弟弟瘦小一截。陳言是內斂的長相，陳寧卻是濃眉大眼的標準帥哥。只有在長輩眼裡，陳言是比陳寧優秀的。因為陳言符合好孩子的所有標準：聽話，成績好。也沒什麼無意義的理想，很「務實」。不像陳寧從小就愛扯些自由什麼的。叫他們聽不懂並且頭痛。

「哥哥?」

「…嗯?」

陳寧吸溜了一筷子麵條：「就是感覺你今天不太對勁。」

「哦……」

於是就告訴了他今天事情的始末。不知怎麼，陳言覺得空氣里瀰漫著些尷尬。

他便埋頭吃面，吃了一口便站起身：「太淡了，我去開包榨菜。」

陳寧拉住他的衣角：「哥哥……」

「…怎麼啦?」

「沒什麼。」

陳言無視他弟弟有些寂寥的神情。拿了一包榨菜開封：「你上次那個對象，處的怎麼樣啦?」

「早分了。」

陳寧眯著眼睛，表情看不出喜怒。陳言有些窘迫：「……啊，我看他人還蠻好。」

陳言一次去他弟弟家送些餃子時，偶然看到兩人在接吻，幹柴烈火的樣子嚇得他急忙退出去。

時候小夥子對他倒是熱情有加，吃的也多，陳言一向喜歡這種活潑的孩子。

陳寧放下筷子，有些神經質的盯向陳言。

陳言被他盯得發毛：「怎麼了?」

「我們gay——」

陳言咽了口口水：「……嗯?」

「如果被人留聯繫方式，就一定會認為這個人對自己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