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這個真的很厲害嗎？隨隨便便來兩個人都誇你。」

幾何靠在一旁，目光中滿是好奇。

「一般般的，」凌壹輕笑，「陌生人總不會過來說你很菜。」

幾何沒聽他說什麼，望向一旁炫技的人，手指了過去，轉頭看凌壹，「你會那個嗎？好帥啊。」

「應該可以。」

凌壹往後稍微退退，學著剛才的人輕巧的騰空轉了幾圈落下，又如在平地一般跳上樓梯，動作簡單利落，絲毫沒有想像中的笨重。

凌壹看幾何雙眼裡閃出的崇拜，暗想這一趟值了，但面上卻還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哇，怎麼這麼輕易跳上去的……」

幾何完全忘掉腿上的疼痛，快步滑過去，眼神明示凌大夫再作秀一個。

凌壹摸摸鼻子，只能再跳上跳下幾次給他看。

「其實不難的……你就當是在平地，試試……」

幾何聽了凌壹的話躍躍欲試，原地深呼吸兩回，就彈了起來，跳上去的感覺確實和平常沒區別，就是鞋子太重。幾何根本沒站穩，整個人往後仰，他忍不住驚呼，落在一個寬大的懷抱里。

凌壹也是意料之外，卻還是反應迅速，穩穩地接住曾幾何。

幾何傻愣愣地看著凌壹，手緊緊攥住凌壹胸前的衣服，還在檯子上的兩腳挨個落下來，幾何忙站起來，臉紅的低下頭。

「我、我不玩了，我去那邊坐一會兒。」

凌壹輕輕「嗯」了一聲，也明白這人在尷尬，沒有跟過去，自己在場內溜了幾圈。

等他再次將視線放回幾何身上時，就發現原本坐在一人坐著的幾何對面多了兩個女孩。

仍舊是剛才那兩位。

凌壹摸摸地過去，順便還買了三杯奶茶做掩護，他剛靠近，就看見幾何滿臉通紅，那兩個女孩不知道在說什麼，笑得十分開心，笑聲如銀鈴一般婉轉動人。

凌壹把奶茶放到三人面前，臉上保持著得體又疏離的微笑。

「哇！帥哥你人真好，」兩個女生十分驚喜，對視一眼，拎起奶茶起身，「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們聊。」

凌壹很滿意二人的識時務，立刻取代二人坐到曾幾何的對面。

穿紅衣服的女孩兒突然又轉過身來，朝幾何大喊：「小帥哥，別忘了手機聯繫！」

凌壹聲音突然變得冷淡，狀似不輕易的問：「你和她們交換了聯繫方式？」

「只有那個紅衣服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我的微信。」

還想要幾個！

凌壹看著幾何還紅撲撲的臉，心裡莫名酸了起來，「大概是對你有意思。」

「不會的！」幾何立刻否認，臉突然變得更紅了，看了凌壹幾眼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

這副樣子看在凌壹眼裡就是害羞了，他直接打斷曾幾何，「不早了，我們走吧。」

「哦，好。」

幾何正好也沒打算再多說，畢竟讓他說出那倆人一直說他們是一對的話也太尷尬了！

兩人原本打算一起去吃飯，但凌壹臨時有事，給幾何攔了輛計程車就和他道別，在計程車開走前還回櫃檯買了管藥膏塞給幾何。

凌壹獨自走去張奕杭的餐廳，口袋裡其實還卧著兩張電影票。

沒有幾何在一旁陪著他說話，總感覺寂寞很多，好像風也颳得更冷，凌壹沉默地走著，腦袋思緒沉沉，等他想起抬頭時，自己已經走過張奕杭餐廳十幾米遠。

「喲，稀客啊，凌醫生可快半個月沒過來了啊。」

張奕杭吹了聲口哨，去店外把營業中的牌子翻過來。

凌壹沒有回張奕杭，只是徑自坐下，掏出口袋裡已經皺掉的電影票放在桌上。

「這什麼？」

張奕杭也在凌壹面前坐下。

「電影票，送你了。」

「不知道還以為這是洗衣機里攪過的，皺成這個鬼樣，」張奕杭把電影票褶子扯平，「這他媽十分鐘前就開場了你送給我，你有病啊！」

凌壹沒回話，神色暗沉。

張奕杭聲音漸漸頓住，看向與往常不太一樣的凌壹，試探問：「哥們，你不會是被拒絕了吧？」

凌壹扶額，「沒有，壓根沒送出去。」

「哇塞，那你也太慫了吧，你是要送給誰？」

「曾幾何。」

「曾幾……不就是那天你帶來那個嗎？你他媽的不是嫌棄人小嗎？」張奕杭沒良心的笑出聲。

「誰嫌棄他小了，我又不用他做1。」

「你有病啊！腦子裡能不能少點這些東西，我說你嫌他心態小，嫌他幼稚！」

凌壹想到自己那天的話，啞聲，他也沒想到自己能打臉這麼快。

張奕杭看凌壹這樣十分不理解，眉頭微皺，道，「喜歡人家就去追唄，何必一副喪樣。」

「我不想去搞直男，他很直，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我能看出來他想要的是女孩子。」

凌壹一直都是個理智男人，他做事時不是靠著頭腦發熱，而是會思考著「是否可行」。

幾何像是一道難題，他特別又珍貴，他不想給予這人一丁點兒傷害。

張奕杭沒想過自己的兄弟遇到愛情時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頓了幾分，換回正經語氣。

「你自己明明知道，『掰彎直男』根本不存在，他能彎證明他根本不直，你要是沒讓他彎也不會讓他損失什麼，頂多不能做朋友。」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只是為了做朋友的話，那當我沒說。」

「是我曾經給你留下陰影了怎麼著？什麼時候你開始顧慮這麼多了，以前問我處不處的時候可毫不拖沓。」

說到張奕杭和凌壹那一段戀愛也挺好笑的，當時兩人是高中同學，還都在情竇初開的年級，莫名其妙的就看對眼了，談了幾天後卻看對方哪裡都不順眼，甚至到了兩看相「吐」的境界。

互相躲避了幾天後，都心照不宣的做回朋友，並發誓以後死也不吃窩邊草。

「你給我留陰影？想太多。」凌壹輕笑一聲，他們倆當時連手都沒牽過幾回，再親密的動作根本沒有，屁來的陰影。

但是他明白，自己也捨不得放棄，凌阿Q說出那一段是想來個人澆滅他心頭突然冒出的邪火，誰承想張奕杭這貨潑的是汽油。

他當然不會放手，即使是溫水煮青蛙，也總能煮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