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然而沈時卻睡不著，想著晚餐時候在蔣若手臂上看到的青紫，暗中計量著接下來的路，看來明日自己也要往上善閣走一趟了。

次日清晨。

蔣若輕輕地爬起身，自己動手穿好了衣物，這會沈時還未起身，蔣若往床上看了一眼，沒有去打擾沈時，自己出門了，出去時候還窩心地輕掩上門，生怕打擾了沈時休息。

待門合上，沈時立即睜開眼，玩味的眼神看著蔣若出去的方向，在床沿坐了片刻，也起身穿衣出門。

沈時金丹修為，自然不用怕跟丟了蔣若，而蔣若也只會去上善閣，所以沈時不緊不慢的跟著，並不著急。

到了凌霄閣，來人看到是沈時，沒有阻攔。沈時的地位在凌霄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掌門師兄，沈時和四大長老可是平起平坐的存在，所以今天沈時去到上善閣，並沒有偷偷摸摸，而是直接坐到了暗處的旁聽位置。

上善閣，上善若水，原以為這該是老子的典故為名，然並非如此。聽著上善閣中的師長傳授課業，沈時算是明白了，所謂上善，是指你的地位和實力為上，則做事說話易傳為善，果然這個世界，是以實力為尊。

這套論調，沈時聽地津津有味，再看坐在前面的蔣若，雙眼放光的樣子，看來並沒有在師長這兒受太多委屈。

那麼……

沈時看向在座的其他凌霄弟子，找到了怪異之處——蔣若的年紀，太小了。

在如今的教育制度中，受用最大的是班級授課制和六三三制度。班級授課制，是把同個年級的學生四五十人歸為一班，集中上課管理；而六三三制，則是劃分學生年級，國小有六個年級，中學國中高中各有三個年級。而現今上善閣只劃了班級，卻並沒有因為年齡分類教學，所以在這裡，年紀尚小的蔣若無形中已經被排斥在外了。

作為蔣若的師父，這時本該為徒弟設想一二的，但沈時沒有忘記自己的主線任務，黑化主角，想到這兒，沈時看著眼前的情景，心有成竹的笑了。

……

上善閣的教授，中間也有休息時間，沈時不吭聲，坐在暗處，沒有幾人發現沈時的到來，所以沈時很明顯的看到了一些人在談話，一些人三五成群地到室外透氣，而這些人當中，沒有人搭理蔣若。

蔣若起先也有迷茫，但看四周的人所為亦無趣地很，於是蔣若捧起了一本書，撿著細碎蒔光，讀讀書。

沈時摸摸下巴，光滑無須，摸得沈時心裡癢癢的，心想：這小獃子，讀書讀書，以後更呆了怎麼辦！

但目前為止，沈時都沒有看到蔣若臂上的青紫是怎麼來的，這時就開始坐不住了，沈時打算親自上陣。

剛從暗處出來，就有不少凌霄弟子認出了沈時，紛紛示好：

「掌門師叔怎麼來了？」

「哇，是掌門師叔。」

「……」

各種說法千篇一律，這些小輩無非是想在自己面前討個好罷了，沈時只點點頭，沒過多理會，只是走到蔣若面前，抽走了蔣若的書，拿過來翻了翻：「小若兒，怎麼這般乖巧，這麼喜歡看書，以後可不就成為了書獃子？」

蔣若剛才就聽見一陣喧嘩，原只是皺皺眉，不想多理，然而卻發現罪魁是沈時，還抽走了自己書，蔣若不怒反笑：「師父，你怎麼來了？」

聽見蔣若的對沈時的稱謂，四周傳來一片倒抽聲，任誰也沒想到，這個不過五六歲的小孩兒就是掌門師叔唯一的弟子，前陣子收徒大會，只有個傳聞，現在大家才頭一回見到真人，自然不大不小地引起了一陣騷動。

沈時很滿意這個效果，更加寵溺地對蔣若一笑摸摸蔣若的腦袋問：「師父沒打擾到你吧？」

這種溫柔，對蔣若來說最受用，蔣若抓著沈時衣角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搖搖頭，乖巧得很。

此時休息時間將要結束，沈時起身，抖抖衣衫說：「那我回去了，小若兒乖乖上課。」

沈時知道，自己的這般舉動，定然會引起一波又一波的曲折。蔣若為自己弟子，本就平白高出了在座很多弟子的一輩兩輩，且這會的蔣若，沒有讓人心服口服的實力，也沒有足夠的經驗來收服一群人，沈時這時給蔣若越多的寵愛，那蔣若就會收到越大的嫉妒。

人心啊，無論是哪兒，總是長得偏的，七情六慾也總不能完全克製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