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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帝

    喜歡狗血虐的寶寶來~ 宇文毓生來就是不受歡迎的,他孝順父親,友愛兄弟,可是最後還是落到這般下場。 當一切都已發生,他,還會原諒他們嗎? 主親情,副線攪基。

    十二、時過境遷

    小說: 青帝 作者:真真酱 字數:2315 更新時間:2019-09-21 11:45:18

    時間一晃,就過去整整三年。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至少足以讓所有人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軌。這期間,宇文發生了兩件大事,其一是宇文邕大婚,對象是宗室公主,其二是宇文盛外出遊歷,從此不歸。至於宇文毓,所有人都認為他如塵土般湮滅了,除了皇室輕飄飄地一道旨意,贊他以身殉國,大勇大義,故追封為勇靈郡公外,他在西魏的土地上,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宇文邕得了一個兒子,府里的奴僕都說,這像極了曾經的大少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宇文泰很喜歡他,時不時把他抱在懷中,用一些小玩意逗弄他。全然沒有一絲狠戾權臣的模樣,倒像是一個專註含飴弄孫的普通老人。他們此刻,正一群人圍坐在亭子里,好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而這樣一幅場景,正落入一個人的眼中。那人站在樹下,身穿黑色勁服,頭戴黑色斗笠。他此時正手握成拳背在身後,指甲掐入掌心而渾然不知。

    「我早就說了,你於他們,不過是一段歷史,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何況,沒有人真正把你放在心上。」

    「你可知,你為何不討人喜歡?除了貌丑,還要多加一條話多。」

    「你!」不錯,這個跳腳的傢伙,就是當年的黑衣人,也就是高歡的長子,素有惡名的高洋。此人生來奇醜無比,且出生之時天降祟星,故為父母宗族所不喜,而他在成長過程中也充分地展現了他的「災星」本色,無惡不作,不學無術。以至於前幾年有人斷言,高氏幾十年後若徹底敗於宇文氏,蓋因生的兒子不如爾。因此,高洋對於宇文毓,有一種天生的嫉恨和厭惡,這種嫉恨和厭惡,在在牢里「審問」宇文毓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他甚至滿懷惡意地想,我不如你又怎樣,現在你還不是落在我手裡。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宇文毓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哪怕是在他忍受巨大痛苦性命垂危之時。他恨那張臉,忍不住要把他劃花。但是,很快他又高興起來了,清高又如何?最後還是屈服了。

    時間回溯到高洋來到天字牢的那個晚上。宇文毓用儘力氣說完那三個字,立刻就噴了一口鮮血,陷入昏迷。高洋嚇壞了,但他以為還和之前一樣,就對他又踢又打,還拿冷水兜頭淋下,不料宇文毓不僅沒有任何醒轉跡象,反而不斷嘔血,身子不停抽搐。其他人趕忙去報與高歡知道,高歡拎著大夫趕到了時候,宇文毓已經不動了,整個人死氣沉沉地趴在地上,臉色發青。其中一個上前摸了脖頸,竟感受不到跳動,呼吸同樣也試不出來。這下,一眾人都慌了。高歡連甩了高洋好幾個巴掌,將他打得嘴角腫大,便不再管他,矮下身去查看情況。宇文毓受了刺激,又因嘔的血太多堵住氣管,一時閉過氣去,好在經過一番施救後迴轉過來,但情況仍不容樂觀。高歡命人將他抬出地牢抬到廂房,接連用五十年老參吊命許久,才算保住一口氣。他醒來之後,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鬧,不料他又是平靜得很,讓吃吃,讓睡睡,完全當做在自家別院療養。高歡對他是真好,除了剛開始限制他的自由以外,幾乎不勉強他做不願做的事。之前的戰略圖只是高洋為了在高歡面前邀功的自作主張。

    就這樣,過了三年。三年來,他第一次重新踏上西魏這片土地。

    「老爺,不好了!三少爺和公主又打起來了!」

    「什麼?唉,都是有孩子的人了還如此魯莽,走,去看看。」

    宇文毓就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目視著宇文泰的背影漸行漸遠,不過須臾就能追上的距離,卻又始終隔了一條鴻溝。小嬰孩無憂無慮地躺在木製的搖籃內咿咿呀呀,身邊只餘一名丫鬟。宇文毓像被蠱惑了似的走上前去,高洋一時拉他不住,只能在後頭追趕,一邊跑,一邊還不斷辱罵。不過跑了幾步,他便停下腳步,氣急敗壞地喊道:「你要死便死,老子不陪你了!」說罷轉身離去,身形很快隱匿在灌木叢中。

    那丫鬟聽見動靜轉過身來,看到一個陌生人站在搖籃跟前,大吃一驚,正要高聲喊人。宇文毓將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說道:「我只是想看看他。」

    丫鬟不知為何果真放鬆了下來,也許是青年身上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也許是丫鬟覺察到他散發出的友好信息。只見青年俯下身去,輕柔地抱起小小嬰兒,卻手腳不知如何安放,只能尷尬地托舉著,顯然於抱小孩一項上並沒有經驗。

    「公子,您應該這樣…」還是丫鬟看不下去了,手把手教他,這才擺對了姿勢。本以為被這麼一番折騰,小嬰兒該哭了,不料,他竟揮舞著兩隻小手,沖青年綻開一個尤為燦爛的笑容。青年愣了。

    「看來小公子很喜歡您呢。」

    青年也笑了,雖然黑紗遮擋住他的笑容,但他知道自己笑了。這是他三年來的第一個笑容。可惜,美好的場景,終究要有人打碎。

    「你是誰?速速放下我兒!」宇文邕,三年未見,現在的他多了一份威儀,雖還是毛躁,但已不復之前只顧尋歡作樂的膏粱子弟形象。是了,宇文泰將叱奴氏抬成正妻,現在的他,該是嫡子了。嫡子啊,曾經的家,竟沒有一個人希望我活著嗎?

    正黯然神傷間,人已到近前,宇文毓這才驚醒過來,連忙將嬰兒塞進丫鬟懷裡,轉身悶頭就跑,但他身體虛弱,三年前又徹底傷了根基,又怎是宇文邕的對手,不出三步,便被摁倒在地。

    「邕兒,怎麼了?」

    「父王,這歹人想要抱走贇兒,被兒子發現了。」

    宇文泰朝緊貼著地面的人看去,正對上同樣的一道目光,那目光如此強烈,有如實質,震得宇文泰竟後退一步,這是,這是盤繞在自己夢裡的目光!

    「揭下,揭下他的斗笠!」聲音里有自己察覺不到的顫抖。

    陌生的臉,平平無奇。宇文泰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鬆一口氣,他漠然轉身,擺手道:「先帶回去再說。」

    「是,父王。」

    「綁起來!帶走!」

    宇文毓身體緊繃,而又放鬆下來,任由撲上來的侍衛七手八腳地捆綁,將他從地上提溜起來。他在心裡說,沒有期望的人是無堅不摧的,你看,他認不出來你。

    「小王爺,這人…」

    「先扔到暗室吧,一會我親自審問。」

    「屬下是想說,這人好像發燒了。」

    「發燒?」宇文邕扭頭一看,果見青年面色潮紅,嘴唇幹裂,「帶病出任務?這條狗是不是太忠了點?一會先澆幾桶涼水,讓他降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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