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簇擁著白淺藍往出走 「藍先生，你的字是誰教的？寫得真好看！」

「是小姐教的！」

「藍先生你讀書，算數也都是小姐教的嗎？」

白淺藍輕輕點頭。

「藍先生，真好，有這麼一個對你好的小姐！」

「我也想有一個人對我這麼好...」

……

走到門口，就看見一身素衣的妋靈站在門外微笑地看著他。

「藍先生，小姐，來了！」一個孩子愉快地叫道。

「藍先生，回見！」

「藍先生，回見！」

「藍先生，我一定會好好完成你布置的功課，明天我還要再聽故事！」六歲的葉箐大聲道。

「我也是！」

「我也是！」

……

妋靈牽著白淺藍的手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離開童稚館。

男子坐在妋靈懷裡，紅著臉靠在她胸前說著今日童稚館裡的情況。

「你昨晚給我說的那個故事，講給孩子們聽，他們果然變乖了不少。」

「擾亂上課秩序的孩子少了，葉秋下午也來課堂上聽課了。」

妋靈伸手摸上他的臉頰。

「沒想到一個童話故事，就能起到這麼大的作用。」

妋靈擁著白淺藍靠在車廂上:「每個孩子心中都有一個童話夢。」

「加以正確引導，定能改變他們之前的思想。」

「淺藍，今日做得不錯！」說完低頭親了親他的耳朵。

男子的臉立刻熱了，聽到她的鼓勵心裡如同灌滿了蜜汁。

史懷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他能借的人都去借了，哪想到因為娘親和姐的事，連同他都受到連累，沒借到銀兩，反而被吐了口水，挨了不少罵。

「滾！史雅生的也不是什麼好貨！晦氣！」

……

「徐家的女兒就是被你姐害死的！你們家良心簡直被狗吃了！」

……

「趕緊滾！殺人犯的弟弟！生得這般還不是勾人的狐媚子！」

「就是！他們一家人都壞透了！喪盡天良的事全給他們做了！」

……

這時候，角落裡出現了三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看著走在前面的少年，相互使了眼色，趁少年不注意，一人將史懷踹倒在地上，立刻上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史懷趴在地上，抱住疼痛的腰背慢慢起身，也未注意到自己的右臉被地上的石頭硌破了，混著塵土流出鮮血。

這時面前突然多了一雙男式靴子。

「史懷！今天先就教訓你一頓，你們家除了三個男人，其他都是王八蛋！你娘我不好動，你姐姐就躲著吧，我遲早會讓她付出代價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你們家可以買通官府，我們徐家雖然沒什麼錢，但是我娘結識了幾個混混，我就不信你姐姐她永遠不出來！」

「走！」

徐翎說完帶著三個少年離開了巷口。

史懷的眼淚一顆顆掉下來，身上很痛，此刻他只想到自己的弟弟，借不到錢，欣兒，哥哥該怎麼辦？

去偷，去搶嗎？

……

不！他不能這樣！史懷抱住自己的頭，他要做一個好哥哥！

……

突然腦海里閃出一個人。

她會幫他的對吧，若是連她也不能，自己就只能……

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鶩齊飛。蘆葦高長的河灣里，幾隻水鳥撲騰撲騰地鑽進葦盪里，激起一片水花。

河面波光粼粼，日頭懸在河面上，似快要浸入水裡。

「阿妋，我還是害怕。」白淺藍膽怯道，深一腳淺一腳跟在妋靈後面。

女子緊緊牽著男子的手，兩人的身影，投在水波蕩漾的河面，清晰可見兩人水下的身體。

「沒事，我牽著你。」妋靈拉住白淺藍的手，慢慢走向深處，溫熱的河水浸濕了兩人的鞋子和衣擺。

往深處走，水流慢慢上升到兩人的腿部，腰部，最後到了胸部。河水清澈見底看到許多鵝卵石，幾尾魚在水底游來游去，水面倒映著藍天白雲，靠近河邊的地方映著高高的蘆葦。

「按照剛才我在岸上教你的，試一試。」

「我再給你示範一遍動作。」

「你站好了。」

女子說完深吸一口氣，潛進水裡，青絲和衣袍立刻在水中飄散開來，猶如一尾魚兒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有幾隻大膽的魚兒還游到妋靈的臉邊。

白淺藍看在眼裡既羨慕又感動，正如她說的那般，她不可能時刻在他身邊，除了她保護自己，她希望他自己也能保護自己。

秀美的臉破水而出，青絲濕漉漉地貼在頭上，水珠不時從滑落而下，沾到睫毛上，一眨眼，就掉落下來。

衣服緊緊貼在女子身上，可見其凹凸有致的身材。妋靈朝男子微笑道:「來吧，我就在旁邊。」

白淺藍先是一陣臉紅，收回目光，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彎下身體，腦里回想著剛才的動作，仰著頭，腿向後一蹬，手腳並用地慢慢動起來，還是有些吃力，不過浮了一會，身體就往下沉，腳接觸到水底，男子深吸一口氣，手腳繼續劃動起來，這次游的時間長了些。

濕漉漉地青絲貼在臉上，一雙明亮的丹鳳眼裡帶著點點星光。

「淺藍的手腳夠長，就是體力跟不上，第一次能做到這樣很不錯了。」

「再去多游幾回。」

「好，阿妋。」白淺藍紅著臉道，他想要學會泅水，同阿妋一般在水底自由自在。

游完最後一回，白淺藍喘著氣抬起腿往回走，全身都濕透了。單薄的衣料濕貼在男子身上，胸.口稚嫩的肌膚若隱若現如同璞玉，一粒硃砂紅如血，丹鳳眼帶著溫柔的笑意，宛如一縷和沐的春風。

除了男子全身濕透，女子下半身浸在水裡。妋靈向前走了幾步，攪動了河面金色的餘暉波瀾起伏，離得近了些，抱住少年的身體，一張秀美的臉漸漸靠近男子的雙唇。

吻上心念已久的朱唇，少年摟住妋靈的纖腰，紅著臉羞澀地回應她的親吻。

夕陽的餘暉灑落下來，連著站在河裡的兩人，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彷彿一副靜止的畫。

世間美好，也不過如此。

纏.綿的一吻結束，妋靈放開男子的紅潤的雙唇，一把拉過他的手，往岸上走「去車裡換上幹凈的衣服，我們就回。」

庭前幾株月季開的爛漫，嫣紅的花朵，吐露芬芳，引來蜂蝶。

楊韞看著史懷，拿過契約書，看了一番，上面的確是錦繡坊長工專用的契約書，有小姐的筆跡。

錦繡坊的契約書，夥計和小姐兩人各持有一份。然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錦繡坊的夥計一旦家中有困難，提出之後其他夥計有條件的必須相幫，借錢之類的必須得小姐的批准，一旦欠債還不上有小姐在其中周轉，同時就會簽新的契約以工時抵債，為防止懈工，還債的人必須有一位年輕健康的近屬同時簽約。

「既然如此，你寫封信給小姐，信鴿很快就會送到。」楊韞道，她很同情這個少年的遭遇，但是事情還是要按規矩來辦。

史懷看著楊韞，這個女人雖然比娘親年輕，卻是品行能力各方面都優於娘親，難怪小姐會提拔她負責萊城錦繡坊的生意。

單薄的少年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茶，劉海遮住了一雙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