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忍住想親手一劍了結他的衝動，省得仙門追查他死因時會麻煩的懷疑到自己頭上，看著人慢慢讓妖獸撕咬致死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莫長淵搓搓手掌，他實在有些餓，不想浪費太多時間，最好能速戰速決，從前欺男霸女，暗耍奧步的活計都是他幹，偶然地位反轉，還挺新鮮。

從懷裡掏出幾枚暗紅色釘子，老神在在的往地面一坐，嘴裡還哼點不著調的小曲，睜隻眼閉隻眼的打個響指。

確定上百隻妖獸都跑進範圍圈後，唇角勾抹笑。數十枚暗紅色長釘從手中升起，急速向四周擴散，帶起厲風狠狠扎進泥土裡。

易寒不屑瞄眼，心中升起股難以言喻的快意，當即諷道：「你以為施個小型防禦陣法就可以攔住上百頭低階妖獸嗎？可笑，以你的修為恐怕連五息都堅持不住，妖獸只會衝過來把你撕成碎片。若你現在肯跪下來向我磕頭認錯，叫我聲爹，我便考慮救你一回。」

嘴中不斷念念有詞的叫囂些什麼，全然沒有注意到沖得越來越近的妖獸。

莫長淵一副他沒見過世面的鄙夷目光，「誰說我要施防禦陣法，現在笑得跟嘴抽筋似的，等會可別急跑回去找你家師傅哭鼻子。」

妖獸跑進不過一里的距離，莫長淵手中掐訣，長釘從地底浮與地表三寸，上百頭妖獸奔到長釘所設範圍後，長釘再次沒入地面，一道無形的光幕包裹住這方圓十里地，裡面人出不去，外面人進不來。

易寒在他掐訣的手勢中總算看出點不對，腦門出點汗，「你幹什麼，你瘋了嗎，設立困陣是真想讓妖獸把你撕碎嗎？」

莫長淵手握長劍，擺出你懂個屁的架勢，妖獸等會跑起來四散，殺起來多不方便，再說明明就是你設計本尊，想要本尊死，這會啰嗦個棉花糖。長劍挽出個劍花，趁人失神之際悄然在他手臂劃道口子。

易寒後知後覺捂住傷口，一開始他的確想將人碎屍萬段，可他更想看到這小畜生低聲下氣求自己原諒，要是他肯服軟此事揭過作罷，他頂多教訓人一頓，不會真傷其性命，現在小畜生布設困陣，還劃傷他，難不成想拖他下水。

不過就是個鍊氣期小弟子設立的困陣，還以為真能攔住自己嗎？易寒一掌打向天空，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他沒工夫再耗下去，妖獸離得越來越近，他可不願意讓上百頭吃了劣質狂化丹藥的妖獸圍攻。

掌力轟的傳向天空，像碰到層什麼阻礙重重砸下來，易寒躲閃不及被打得正著，鑽心的疼痛立馬傳進筋脈。

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驚駭的望向莫長淵，怎麼可能，只有遠遠高於他境界神魂力布置出來的陣法才有可能出現反噬。

自己可是金丹期，他不過是個奶娃娃，神魂力絕對不可能比他還強大。莫長淵彷彿猜到他腦海中所想，晃動手裡的紫晶，笑得滿臉燦爛，他靈力功法跟不上，神魂可還沒報廢。

妖獸猛的朝易寒一擁而上，易寒來不及追問，不得不只顧屠殺眼前的妖獸，殺退的妖獸因跑不出圈重新圍攻上來。

反觀莫長淵，已經從儲物袋裡掏出袋瓜子慢悠悠嗑，身前插幾面小旗子，他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布好一個藏匿身形的高階微型陣法，還擺塊嶄新的紫晶在旁側支撐陣法運轉。

易寒一眼瞟過去氣得差點再次吐血，莫長淵不嫌事大的吹風涼話道：「小易啊，左邊妖獸的爪子就要拍碎你腦門了，你往哪裡看呢，右邊右邊，出劍的速度要快，下手要夠狠，就你這樣，怎麼幹偷襲人的勾當啊，一點都不專業。」

「今天算你走運，葉哥現場免費講學，下次殺人的時候別弄這些幺蛾子，對方境界不如你，直接一劍殺了痛快。在你整花花腸子前，早就夠別人取你項上人頭千萬回。」

一群妖獸圍住易寒，在黑夜裡泛光的獸眸由為滲人，殺死的妖獸倒在血泊里斷絕氣息，易寒內里的衣襟讓汗水打濕，他之前讓師傅差點打碎的筋脈還沒好全，再加上反噬，身體脫力得格外快。

拼著最後的一點的力量殺倒一頭妖獸，他執劍的手稍稍發抖，就要握不住劍柄，殘餘不多的十多頭妖獸帶傷朝他緩慢爬過來。易寒半耷下眼睛，強撐著想站起來，莫長淵嗑瓜子嗑得咔咔響，單手支頭，「小易，我剛才反覆思量，我不想殺你，要不乖乖認錯，再叫我聲好葉哥哥，我就大發慈悲的救救你。」

易寒徐徐轉頭，對上他嘚瑟的樣子，忍了半天卡在喉嚨里的老血噴涌而出，眼前發黑，就要昏倒，潛意識裡吊住一口氣，咬牙切齒道：「休想，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讓你折辱於我。」

妖獸離得越來越近，易寒閉上眼眸，想不到他竟會損命在此，莫長淵拍拍瓜子灰，沒好氣的嘟囔兩聲，「有多少人排隊想叫還叫不到呢，不識好歹。」

瞬移到人身側，一腳把人踢進藏匿陣里，下手利落的把剩餘幾隻快要一命嗚呼的妖獸徹底送上西天。

強行掰開易寒緊閉的嘴，塞幾顆療傷丹藥進去，對上他欲說還休的眼神道：「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救你？我說是因為我善良的話你信不信。」

易寒老實吞進丹藥，開始打坐吐息，莫長淵卻拉住他的手，眼神炙熱萬分，像看見什麼寶藏，小小的身子湊近他，唇角都要印上他臉頰，語氣輕柔非常，「你還沒有主人吧，和我簽訂契約，我會對你好，不同意的話，就殺了你。」

小巧的匕首抵上他心臟，易寒神色巨變，片刻間就想拔腿跑，無形中的威壓逼迫他在原地無法動彈。

從未有人發現過的秘密，讓人直白的刨開，他自認為隱藏得很好，至少連師父都未曾發現過，他不過一個奶娃娃，怎會知道。

金凰鳥與應龍同為天階妖獸，生來可化人形，最後幾隻在數百年前徹底滅絕，他乃是族中殘餘的最後一隻金凰幼鳥，還未涅槃，只得借幻藥宗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