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聽我的解釋……」

「別說了，你不必向我解釋什麼。」戚晏之帶著委屈的聲音被程昭叫停，帝王慌張又無助的看著面前的女人，不敢再過多言語。

「是我來晚了，害你受苦。安胎藥已經準備充足，藥方也已經給了你的御醫，生產之前我都會在宮中陪你。」說完，程昭便轉身欲走，因傷尚未完好而有些腳步虛浮，陸羽扶住她，深深看了戚晏之一眼，跟著程昭離開了。

生產之前都在宮中陪著我，那生產之後呢？只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如今我這般難堪的畫面被她瞧見，又怎能讓她自己對我心生憐愛。

被最喜歡的人看見了那樣的一面，思及此，帝王的面色愈發蒼白，緊緊的抱著女人留下的黑色披肩，無助的抽噎。

「小羽，你先休息去吧，我喝口酒躺一會兒就好了。」程昭的傷口撕裂，是在帝王寢宮門口收拾那些侍衛的時候。她在帝王面前裝得安然無恙，實則時刻忍著劇痛。

陸羽將她扶上了床榻，奪了酒壺，丟了臉色給她:「你要是有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還想著喝酒，不許喝了！」

程昭蹙眉嘆了口氣，張了張幹裂的嘴，像從前一樣哄著他:「我饞了嘛，小羽兒最好了，就喝一口。」

「一口也不行！」陸羽頭一次這麼堅決，他眼角含淚生氣的看著虛弱的女人:「你根本沒把自己的命當命，也根本沒把我放在心裡。你口口聲聲說要跟我在一起，卻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要是死了，你讓我怎麼辦，戚晏之的孩子呢，你又怎麼辦。」

從小到大，程昭都很少見陸羽生氣，即便是她曾不小心弄壞了他最喜歡的玉簪子，他都沒有如此對她用這般盛怒的語氣說過話。

程昭聞言，知道小師弟是真的生氣了，便用了點力氣，將她拉到懷裡，摟著他的腰，在他耳邊說:「我知道你辛辛苦苦把我照顧好，不想看我一直這樣。我的身體自己知道，是我錯了，是我讓你擔心。看在我這麼難受的份上，我的小羽就原諒我吧。」

陸羽麵皮薄，第一次被程昭這樣親近，有些不知所措了，方才的怒氣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男兒家的嬌羞。

「嗯，那……那你再說句好聽的，我就原諒你了。」他坐在程昭身側的榻上，揪著衣袖不看她。

程昭見他面頰緋紅，只在他的耳邊上熱騰騰的又喚了一下「小羽～」，而後問道:「可以了嗎？」

陸羽紅著臉點了點頭，粉拳輕輕錘了她一下，道了句:「不正經。」

程昭剛要說些什麼，便聽到房門被敲響。

「國師大人，郁嵐公主求見。」

程昭陸羽蹙眉對視了一眼，陸羽便不滿的沖著程昭嘟囔了句:「不見嘛。」

「國師大人，我家公主有要事相商，請大人見面詳談。」阿芙亞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之後便聽見侍女請罪的聲音:「奴才有罪，沒能攔住郁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