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旦陷進去，就很難抽身而出。

張黎的自殺確實與金霸天有關，但是最多也就能定個強姦罪而已。被害人楊悅手指甲里的DNA組織不是他的，這樁殺人案又陷入了迷局。不過好在那天吳邪察覺到事情不對，把他們的兒子周樂藏到了吳三省家去。所以重案組才沒有找到人。

金霸天承認強姦張黎，對周宣楊悅的死各種打太極。承認他軟禁了張黎，也承認楊悅知道他抓了張黎之後找他鬧過，就是不承認他殺了他們，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讓人看了就想掐死他。

從法院出來，吳邪站在陽光下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後又低頭嘆了口氣。

張起靈從後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走吧！」

「誒！」 吳邪自然地應了一聲跟在他後面，突然又頓住了腳步。走？往哪裡走？他這是只是單純地跟他打個招呼呢，還是讓他跟他走呢？吳邪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這人說話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真的是！

「張隊，咱們去哪兒？」 吳邪大踏步跟過去，沖他咧嘴。

張起靈面無表情地看他：「我回家。」 那分明就是個看智障的眼神呀！

吳邪：「…………」 還真的只是打招呼啊？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尷尬地撓了撓頭訕笑兩聲，吳邪調轉頭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回家，他家可不在那頭。也不對，他家根本就不在H市，他啊只能回他的破出租屋咯~

張起靈回頭看了一眼連背影都很尷尬的某人，默了一會兒沖他喊道：「吳邪。」 聲音不很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

「啊？叫我？」 吳邪走了兩步才停下轉身看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嗯。」 張起靈點頭，「吃飯。」

「哈？！」 吃飯？一起？他，跟他？

沒給他提問的時間，張起靈朝他走過來往前走去，吳邪只好跟在他的後面，腦子裡還是覺得很混亂。事情轉變太快，他真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為什麼，他感覺前面的這人好像心情還不錯？果然他是摔出什麼第六感來了嗎？汗！

不得不說，跟一個不怎麼熟悉的沉默寡言的人呆在一起，是一件挺尷尬的事情。而且，張起靈這人已經不能用沉默寡言來形容了，他也是在此時此刻明白，道上為什麼叫這人「啞巴張」了。真的打死他也難說一句話，簡直能讓人急死。偏偏吳邪這人還比較健談，他有心跟他搭話，結果說了一大堆就得到偶爾的一兩聲「嗯」、「嗯」，他很挫敗啊！

怎麼說，在外人眼中他也算是個陽光善辯積極向上的大好青年，在男女老少面前還是挺受歡迎的。怎麼到了他張起靈這裡，就只剩下一臉漠然和單音節的「嗯」了呢？

吳邪小小地嘆氣，筷子扒拉著碗里的米飯，餘光瞟著對面的某人，已經神遊到了九天雲外。

張起靈撇撇眉，在想他是不是不喜歡這家的飯菜，「吳邪。」

「嗯。啊？怎麼了？」 吳邪瞬間回神，發現他面前散落好些大白飯粒，尷尬地低下了頭去，「呃嘿嘿嘿，不好意思張隊，走神了，走神了……」 一邊說著一邊拿紙巾把飯粒往桌子下面趕，結果又不小心弄到自己身上，於是更加尷尬，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清理。

「別動。」 張起靈撇眉拿過他手裡的紙巾，先幫他把身上的飯粒一一弄下來，然後又把他弄撒在桌上的掃進垃圾桶，這才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吳邪幹笑兩聲說了「謝」，就這麼幾分鐘他已經冒了一腦袋的汗，不知道在緊張什麼。

一起艱難地吃了飯，吳邪說要回家了。張起靈點頭，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與他並肩走著。吳邪心裡噎著話，不知道要不要問他一下這是打算送他回家嗎？啊呸呸！送什麼送，他又不是女生用得著送嘛！不過看樣子，他是真的要跟他回家啊！嚶嚶嚶，媽媽呀！這裡有個齁可怕的人要跟你兒子回家！

進了小區上了樓吳邪打開房門，正要招呼他進來，突然眼裡一個黑影閃過，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有人打開窗子往外跳的動靜。

一瞬間他汗毛都豎了起來，打開燈看到張起靈扒在窗口往外看。

房間里一片狼藉，一看就是遭賊了，吳邪大概掃了一眼，皺起了眉頭。

不是賊，是在找什麼東西。

回頭吳邪才發現張起靈有些不對勁，走過去一看，看到他搭在窗框上的手指節泛白，另一隻手用力地捂在肚子上，指縫裡的鮮紅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