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們到底是在鬧什麼彆扭啊？」

房間里，許默撐著腦袋在書桌上一邊玩手機一邊跟南佳言說話。其實他就是純粹來挖八卦的而已，畢竟這兩位鬧彆扭的當事人好像根本就不太在意的樣子。

南佳言合上書，正色道：「我沒有鬧彆扭啊！只是那天他突然就生氣了，後來也一直不願意跟我說話。我有……」微微蹙起眉頭，南佳言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覺得他是吃醋了。」許默心不在焉地說，南佳言卻聽到了心裡，搖搖頭道：「不可能的。不過小默，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我擔心這次月考考得不好。」

許默被噎了一下，手一抖，遊戲里的人物就死翹翹了。他忍不住嘴角抽搐，果然是不能拿看待正常人的眼光來看待南佳言的。南佳言雖然是個IQ蠻高的學霸，與同學之間相處也是友好和諧，但實際上情商是很低的。

就是因為不懂得怎麼跟人相處，所以才對誰都十分客氣。看似跟誰都好，實際上卻無形中與別人拉開了距離。

以前的南佳言總是傻傻的對誰都好，可是卻因為他的內向、靦腆而遭到不少人的嘲弄，久而久之他對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就產生了本能的排斥。而許默打國小習就不好，因此也是被人各種嘲笑，心裡對陌生人也是愛不起來。兩個不同遭遇卻同樣孤單的人走到了一起，因為明白彼此的感受，所以惺惺相惜，成為了好朋友。

許默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很明白，南佳言是在乎南璽的，只是他自己還沒有發現而已。要是等他自己發現，估計要等到猴年馬月去，所以許默覺得必要時候他還是得幫幫他的。

於是，

「你真的只是在擔心這次月考嗎？」許默放下手機問道。

南佳言點點頭，很認真地回答，「考試前一天晚上我睡得不太好，後來一整天都有些恍惚。理綜後面的加分題我一道都沒有做。」

許默扶額，強自鎮定繼續追問：「你為什麼沒睡好？」

「……我不知道。這個不重要！加分題我明明都會的，可是我竟然沒有做出來，小默我，我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很奇怪。」

「你確實很奇怪。」許默贊同地點頭，「你之前不是說南少爺說喜歡你嗎？而你也沒有拒絕他。可是現在你們倆誰也不理誰，誰也不主動找誰，這不是很奇怪嗎？你月考沒考好是因為沒睡好，那你沒睡好又是因為什麼呢？」

輕輕嘆了口氣，許默又道：「作好為朋友，好兄弟，我並不在乎你是異性戀還是同性戀。但是你要搞清楚，你對他到底是怎樣的感情。佳言，如果沒感覺，你一定要明確地拒絕知道嗎？這樣對誰都好。」

一番話聽下來，南佳言感覺好像聽懂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懂。不過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就快要破土而出的樣子。

又聊了一會兒，許默得回家去了，南佳言送他出門。一開門，就看到南璽正往這邊走來。距離有些遠，他看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看著他。但是他能確定，他自己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許默識相地直接溜回家了，留下兩人單獨呆著。

南佳言一如往常一般對他微笑，輕聲道：「進來坐坐嗎？」

南璽撇撇眉，有些彆扭但是又努力表現得鎮定地走到他的身邊站定，「不了，我說句話就走。」

南佳言抬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為了說一句話而特地過來一趟。在電話里說不是一樣？

南璽別過頭去避開他的目光，道：「月考分數出來，安晨第一，你第二。」

「那你呢？」南佳言問。

「第二。」

「？？」南佳言有一瞬沒反應過來，明白他的意思後又重新揚起了嘴角，「真的好巧，我們都是第二名。」

南璽：「嗯，好巧。」

回過頭看到南佳言若隱若現的小虎牙，南璽這些天以來陰鬱的心情突然一下子明朗起來。南佳言也好像心情挺不錯的樣子，話也比平常多了些。

兩個人站在門口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有些不舍的道了別。

莫名其妙的生氣吵架，又莫名其妙的就這樣和好，這些青春期里的小情緒，不就是挺二的嘛！

好巧，我們都這麼二，也都因為對方而犯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