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在學校外的圍牆邊，蔣婉清和幾個朋友叼著煙，看著那些穿著校服規規整整的學生，吐了口煙圈。

等到最後一聲上課鈴聲響起，她們才踩著鈴聲走進校園，空曠的校園裡，只有她們幾個走在外面。林欣悅是一個扎著馬尾，裝扮特別酷的女孩，和蔣婉清在同一個班，也是最好的朋友。

她的夢想總是很大，大到讓人覺得難以實現。

放學後，她們倆來到江邊，躺在鬆軟的沙子上，書包當枕頭，墊在腦後，看著明亮的天空和那些薄薄的流雲，看著飛機從天空滑過，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聽著江水拍打在岸邊，想像自己就在海邊，世界很安靜，又很喧囂，時不時有車子路過按響了喇叭。

「我以後開個小店，」林欣悅的手隔著空氣，沿著飛機滑行的軌道行駛著，「自己做廚師，做最精緻的糕點，最獨特的蛋糕。」

「這樣你要是沒地方去，我就可以養你了。」林欣悅笑著說，她胸腔隱秘的震動似乎帶動了蔣婉清，她也笑了起來。

「我才不會窩囊到要你養我呢。」蔣婉清笑著說，她用手肘頂了頂林欣悅的手臂，「我以後得環遊世界，窩在這麼一個地方，多憋屈啊。」

「我以後還想做演員。」林欣悅說，「你以後就只能在電視上看我了，等你打電話叫我出去玩，我就說，哎呀，沒時間，我最近可忙了，從早忙到晚，從晚忙到早的。」

「滾蛋。」蔣婉清說，「就你還做演員，去演如花麼。」

「那你演不演唐伯虎？」林欣悅打趣道。

「像我這樣的，可不得演個秋香啊。」蔣婉清說，「這還屈才了，我怎麼著也得演趙飛燕啊。」

「嘖，誒，你怎麼不去演西施。」

她們談的天高海闊，波濤洶湧的江水一一收下，從太陽西落到明月高懸，她們嬉笑打鬧的從江邊跑到巴士的站台，坐上不一樣的公交，行駛向不同的地點，卻一樣空蕩盪的。

蔣婉清坐在單人座的位置上，她看著窗戶外面絢爛的城市夜景，偶爾的一晃眼看見了張昊坤，那人身邊跟著陳小喬，她在深秋的夜晚穿著米色的連衣裙，但蔣婉清卻不得不承認，陳小喬和張昊坤很配，一個娟秀，一個俊朗。蔣婉清的目光透過斑斕的色彩，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難怪班裡總是打趣他倆才子佳人。

她扒著車窗看著那倆人，直到公交駛離了站台，她才悻悻然的收回視線，如同個神運算元一樣，摸了摸下巴，嘖了兩聲。

躺在床上的蔣婉清，拿著書本看的津津有味，打開的窗戶，清風吹舞著窗簾，靠窗的書桌上，一個藍色的水晶球里有一艘藍色的艦艇，這是她母親去年在她生日時送來的禮物。

她目前正看著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她喜歡看書，家裡的書櫃上擺滿了書，平時的零花錢，一半都是用來買書，一本一本的買，不喜歡的放到抽屜里，喜歡的就放到書架上。等什麼時候想看了，就去拿出來看，不想看了，就放回書架上，她覺得這是自己唯一能安靜下來的事情……

「喂，張昊坤，你和陳小喬真在一起了？」等到第二天課間休息時間，蔣婉清走到張昊坤的座位前，坐在他前桌的椅子上，眨著眼好奇的問道，「我昨晚在巴士上看見你倆約會了。」

「你怎麼那麼多事。」張昊坤一臉不耐煩的從繁複的數學題里抬起了頭，他那雙深棕色的眼睛裡，全是蔣婉清那張好看的臉。

「我怎麼就不能關心關心同學了呢，」蔣婉清眨著眼說道，「你說教導主任要是知道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都無視校規談戀愛，會不會氣死啊。」

張昊坤握緊了手中的筆，他抿著唇不說話，眼睛定定地看著蔣婉清，帶著惱怒和警告。

「誒，你別這麼看著我呀！我又不會去說，況且吧！我說了他也不會信啊！」蔣婉清扯著嘴笑著，「我嘴賤，就隨便說說。」她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從抽屜里拿出一包未開的薯片，番茄口味的，她撕開了包裝，和一群人分享著。

張昊坤側著身子看著她，眼神特別的專註，就像是怕她告訴別人這件事情一樣，直到陳小喬回到了座位上，他收回目光，轉過身子。

「他幹嘛看你啊？」林欣悅用手肘給了她一拐，壓著嗓子好奇地問，「招他惹他了？賤的吧你。」

「沒，就是上次撞見他和陳小喬走一塊，我以為他倆談戀愛了呢，結果人家純革命友誼。」

「德行。」林欣悅癟了癟嘴，她從袋子里拿出一片薯片，咬的嘎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