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希從國外回來的時候，丁少菀還在上課，手機的郵箱里接到了一封郵件，她點開時，心情彷彿過年時在天空綻開的煙火，激動萬分。

敲黑板劃重點的課程都沒有激起她任何的注意力，她的手指摩擦著手機的外殼，深棕色的眼睛裡閃爍著不知名的情緒。此時的丁少菀恨不得立刻打個電話給王辰希，她第一次覺得學校里的一天時光，是如此的漫長。

「你怎麼了？」許堯下課之後，望著老師在教室門口的拐角處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他才用手肘撞了撞丁少菀，只是目光卻停留在了老師臨走時布置的題目上。

那是一道奧數題，中午午休時要交的。

「哦，許堯，你說臨時請假的話，批準的可能性有多大？」丁少菀把身子壓在攤開的數學書上，和那幾本練習本以及凌亂的草稿紙上，弄的有些地方變得皺巴巴的。她的手裡拿著手機，手機的熒幕亮著。

「你生病了？」這一下，許堯將目光轉向了丁少菀，他上上下下的將人打量了一番，在看到那款白色翻蓋手機時，他才收回目光，眼中突然有點黯淡。

「你要去見男朋友？」他手指間的筆，遲遲沒有落在素白的紙上，就連眼神都有些游離。

「什麼啊，那是我哥們，青梅竹馬，」丁少菀斜睨了許堯一眼，「我倆屬於不聊天，感情都不斷的那種。」

「哦……」許堯落筆寫下了一個數字，「那挺好的。」

「肯定啊，關係鐵的很。」丁少菀側著腦袋。

「你是不知道，當時他啊……」她挑挑揀揀的說了些關於王辰希的事情，課間的時間就這樣悄然無聲的過去了，等到另一節課的老師抱著備課本從門口走來時，許堯把自己面前的書本合上。

丁少菀癟了癟嘴，把剛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無精打採的把書本從課桌里拿了出來。老師在講台前，抱著一沓試卷，那是一個女老師，年齡似乎已經偏向中年了，短髮燙染成了棕色的捲髮，私底下的時候，那群人總是稱她為捲毛。

小區里有些蕭條的道路上，王辰希推著行李和自己的父母一起走著，路上偶爾遇見幾個記性不錯的老人，還會停下來笑眯眯的打著招呼。

「哎呀，回來了？」

「這是你兒子啊，都長著麼大了。」

「以前跟著丁家那姑娘可會搗蛋了。」

聽著這些話，王辰希想，那些老人怎麼還記得那麼久遠的事情，就連他自己對這段記憶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而他的父母卻像是如魚得水一樣，堆著笑容一一應道，有時還能和他們一起聊上幾句王辰希小時候的囧事，比如從樹上摔下來的事情。

而在王辰希眾多鮮明的記憶中，小時候和丁少菀一起抓到一條黑色長蛇的事情還記憶猶新，如今想想，在那麼小的時候，似乎黑和白都沒有什麼間隙，殘忍一詞，也就不存在於他們的腦海里。

於是，王辰希拿出手機給丁少菀發去了第一條簡訊，這是他方才路過手機專賣店時辦的臨時卡，他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到：那時候我們可真殘忍。

頓時引來丁少菀一連串的問號。

還記得當年慘死於我們之手的小黑蛇麼？他快速的回覆道。

記得記得，它還頻繁出現在我的夢裡，說等到自己重新修鍊成實體之後，來找你報仇。丁少菀在課堂上，翹著嘴角偷偷的回覆著那人發來的簡訊。

「咳，丁少菀！」講台上講的口若懸河的老師，突然朝丁少菀發起了攻勢，「好好聽課，不要開小差。」

她的眼睛警告似的瞟了眼丁少菀的書桌抽屜，隨後又敲了敲講桌，提醒其他走神的同學，做完這些之後，她才繼續講著方才講到一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