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幹點什麼不好，偏生著想去寫勞什子的小說，你寫出什麼來了？」

鄭曉風恨鐵不成鋼，「你要是真喜歡，等你回來繼承了封家的產業之後別說是寫了，你就是再蓋棟出版大樓都沒人管你！」

「難道我現在寫書傷天害人了，怎麼就不能寫了？」封塵眸中蘊含了太多的感情，瞬時有些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他是羨慕那些家境普通的人的，雖然沒有萬貫家產，好在自由啊，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不像他，從小就被規劃了這一輩子，細緻到連幾歲做什麼事情都寫在了本子里，除了照做別無選擇。」

「你……你傷天害我了！」鄭曉風被她含辛茹苦二十幾年養出來的兒子氣到說不出話來。

「我把你教養得那麼好，精通行商之道，封氏財閥的完美接班人，偌大的封家你不管，你要去寫書？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是被驢踢了，傷的不清。」如果不按照她老人家的規劃去做就是腦子被驢踢了的話，那封塵不僅被踢了，驢應該是把他腦子踹出了一個洞。

遠洋電話那頭的鄭曉風已經暴躁如雷了，幾乎已經跳著腳罵道：「死小子！我給你三天，趕緊給我滾回來！」

「鄭曉風女士，請遵守你和我之間的約定。」封塵不動聲色，全然是把自家母上的警告當耳旁風。

「你信不信我立刻停了你的卡，斷了你所有的錢，只要我一句話，我讓你在國內寸步難行……喂，臭小子，你有在聽嗎？」

話說到後面，電話裡面只剩下嘟嘟的忙音，顯然封塵已經掐斷了電話。

他在回頭的瞬間注意到剛才還坐在餐桌旁眼巴巴求著自己幫忙的蒔憶已經沒了蹤影。

——duo

一聲清脆的鋼琴聲音傳來，封塵循著聲音走過去，在琴房找到了站在鋼琴邊的蒔憶，剛才按響琴鍵的就是他。

蒔憶趕忙把手指從白色琴鍵上移開，「抱歉，我剛才看到你的鋼琴，覺得很漂亮沒忍住就過來看了看……」

「你會彈？」封塵抱手靠在門邊，打斷了他的話。

蒔憶局促的搖了下頭，「我不會。」

而後抬頭看向封塵，「小時候，鄰居家的大哥哥會彈鋼琴，我會經常趴在窗子邊聽他彈鋼琴。」清水般的眸子看向封塵，像是回憶起了最好的一段時光，全是溫柔的笑意。

「什麼曲子？」封塵拖出琴凳坐了過去。

「不知道的名字。」蒔憶垂了下眼眸，「大概是這樣一首曲子吧……」他輕輕哼了起來。

封塵微微蹙眉，仔細聽了聽根據他輕哼的曲子，手指落在黑白琴鍵上，和蒔憶輕哼的曲子一樣的從他手下流出，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移動，一首悠揚鋼琴曲從他手指下流淌出來。

蒔憶恍若回到了兒時，封塵彈得曲子和小時候聽到的鄰家哥哥彈奏的曲子一模一樣，他趴在窗口聽曲子，從窗戶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隔壁二層洋房坐在窗戶口的鋼琴邊的大哥哥，陽光透過樹蔭落在他的側臉，就是這樣一首悠揚的讓人忍不住嘴角上揚的曲子。

一曲終了，蒔憶卻很久之後才從美妙的音樂中回來，他慢慢睜開眼睛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真好聽。」

「《滿天星斗的羅納河》。」封塵開口，淺淺吐出幾個字。

蒔憶微怔，反應過來後驚喜到：「大神大神，這首曲子叫做《滿天星斗的羅納河》對嗎？」

封塵沒有應答蒔憶的話，只是在合起鋼琴的琴蓋、收琴凳的時候，不經意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