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凱愣了愣，思索了一陣子才恍然大悟地笑了：「啊，是賀少校他們一家子嗎？」

「賀少校誰啊？」戰晟咬著筷子含糊地問。他好像以前也聽到他們提起過這名字。

「那是你爸的戰友，從前咱們還住軍區大院的時候，咱就住同一棟樓，那時候還沒有你呢。」

「後來我肚子里懷著你的時候，老賀升了少校，被緊急調到東南軍區去了，就這樣漸漸少了聯繫。」

「哦。」戰晟對這種事不關己的陳年舊事不感興趣，埋頭繼續剝蝦。

戰軍咂了口酒，滿是懷念地說著：「老賀跟我說他後來升到上校就轉業下海做生意去了，二十多年過去了，現在可算回故鄉了，說起來他家裡也是兩個兒子，一個Alpha一個Omega，下次我一定要叫他們一家人出來和我們一起吃個飯！」

轉頭又對著戰凱叮囑道，「對了，聽說老賀的二兒子馬上就要從軍校裡頭畢業了，到時候你看著辦，能幫一定要幫，替他多走動走動疏通一下，別讓他被分到偏遠的部隊去了，那孩子叫賀……」

「好啦好啦，這離畢業還早著呢，」沈錦繡哭笑不得地打斷了自家興緻昂揚的老公，張羅道，「趕緊吃飯，菜都快涼了。」

戰晟在旁邊一個人默默地幹翻了一盤十三香小龍蝦，兩盤蒜蓉生蚝，三大碗雞湯，心滿意足地捧著肚子上了樓回到房間繼續打遊戲。

打到半夜，窗外只剩路燈的光安靜地亮著，戰晟迷迷糊糊地關了電腦回到床上，歪七倒八地睡了過去，一夜無夢，直到早上被一陣敲門聲給鬧醒。

「起床了，小晟。」戰凱的聲音隔著門，伴隨著敲門聲響起。

「……」好煩，戰晟扭了個頭，手指插進耳朵里繼續睡。

「太陽曬屁股了哦。」

然而那敲門聲仍陰魂不散地在繼續，堵著耳朵還是能聽到，極其有規律的砰砰聲像是把小鎚子一下一下砸進了腦子裡，戰晟被煩得不行，只好坐了起來，帶著一身低氣壓去給他開門。

「叫我起床幹什麼？你要走了？那再見，一路順風，恕不遠送。」一連串地倒完話，戰晟看都沒看他一眼，抬手就要把門再關上。

「你就這麼盼著我走嗎？」戰凱連忙將一隻腿擠進門縫裡，失笑道，「我只是來叫你下樓吃早飯的。」

「不吃，沒胃口，我要睡覺。」戰晟硬邦邦地對他說。

「不吃早飯對胃和肝臟不好，年紀輕輕的，怎麼作息習慣這麼差。」

「……」戰晟的臉一下子黑了。

正要不爽地頂回去，老媽洪亮的聲音在樓下響了起來：「小晟吶，快來吃早飯啦！」

戰晟一肚子的氣只好通通都憋了回去，橫了他哥一眼後隔空吼了句：「……馬上來！」

吃了早飯，飽腹感已經擊退了困意，看著外面的好天氣，戰晟準備約許願出去打球。

回到房間里找了半天，終於在床腳找到不知何時被踢下去的手機，打開一看有一堆紅彤彤的未接來電，幾乎全是黎思思的。

他手機常年調成靜音，房間地板上又鋪著毛絨絨的地毯，也沒能察覺手機震動的動靜。

拉下任務欄，二十多條未讀信息瞬間彈了出來，最後一條來自凌晨兩點半的信息寫著：「我真的累了，我們分手吧。」

這種情況可以說是完全就在戰晟的意料之中，於是他連愣都沒愣一下，對著熒幕冷笑一聲，毫無所謂地按了兩下鍵盤，立刻回覆了過去：「求之不得。」

不耐煩去翻看前頭二十幾條未讀，直接全點了刪除，反正他也能猜到黎思思會說什麼，無非就是那些對他充滿了哀怨委屈的指責。

伸了個懶腰走到窗邊，初秋的早晨一片金光燦爛，映照在飄窗矮台上，那裡空蕩盪的，只隨意擺著兩個麻布圓墊子，還有一個瓷白的花盆，裡頭原本種著的綠植已經枯萎了，耷拉著看不出原樣，泥土幹裂著，顯然是很久都沒有人給它澆水了。

恍然記起這是黎思思以前送給他的，大概是作為過什麼節日的禮物吧，他也記不清了，不過他還能清楚地記得這盆別出心裁的草莓。

他現在還能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黎思思把花盆交到他手上後，笑著說要等著吃第一個他種出來的草莓。

結果現在已經不知不覺地變了這幅慘不忍睹的模樣，不論是草莓，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

草莓和黎思思都太嬌貴，需要精準的灌溉和足夠的光照，可他沒這個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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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凱在星期日上午就走了，他這次因為表現優異，已經被上面從野戰隊調回了西南軍區，以後回家的機會能比之前多上不少。

臨走時，老媽突然憂心忡忡地拉著戰凱問道，「在軍隊里是不是不好找對象啊，你看你都老大不小了，還一直都沒什麼動靜，我看你真該找個人好好處處了，你楊姨家的孩子，跟你同歲的，孩子都生了三個了。」

戰凱笑著伸手摸了摸自己那頭毛刺刺的板寸：「我只是還沒遇到看對眼的。」

「你看看你弟，都處過那麼多對象了，你也別太矜持了，還出手時還是得出手知道嗎？遇到看對眼的就趕緊標記了，像我兒子這麼帥的Alpha，還是個少校，沒道理會單身啊。」

「……」一旁被點名的戰晟噎了一下，總覺得老媽這話不像是在誇他。

「知道了，媽。」

「總之，一年之內你必須得給我帶個對象回家來，不然到時候我自己幫你挑了啊。」

戰凱苦笑著點了點頭。

在家無所事事地頹了兩天，除了和許願一起打遊戲打球，好像就沒幹點別的了，送走了戰凱，下午戰晟也得返校了。

回到學校里，日子還是照常過，白天食堂，球場，宿舍三點一線，逃課一如既往地是常事，他成績不錯，再加上家裡背景比較強硬，一般老師對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除了……除了那個叫賀子文的新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