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

「嗯。」

秦翊揚一邊看著手中的資料，一邊輕聲回應著，然後直直往辦公室方向走去。

「哦。對了......」

門把扭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麼，又回頭叫住從茶水間出來的小助理江小妹。

「秦總有什麼吩咐？」

「把林然叫到我辦公室來，順便給我弄杯咖啡，不要太甜。」

江小妹點了點頭，微笑應道：「是的，秦總。」

「謝了。」

兩個字，微笑的臉，倒讓小助理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小聲說道：「不用客氣。」

然後，回到位置去打電話。

不到五分鐘，林然便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喲，大帥哥就是不一樣，撩的人家小妹妹不要不要的。」看了眼一臉開心從辦公室出來的小助理，關上門，順便調侃他一下。

「啊？說什麼呢？」秦翊揚並未抬頭看他，專心簽著手上的一堆文件。

「說你呢，撩妹撩漢一把手。」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顏就是任性。」

聽了他這話，秦翊揚終於放筆抬頭，手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撐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他。

這個姿勢，這個表情......

林然明白，自己這話戳了秦翊揚心裡那個點。

「玩笑，玩笑......老大，別往心裡去啊！」

「我還不知道你？除了小季之外，您老人家對外面那些個男男女女，哪一個放在眼裡？」

「是啊。」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在林然聽來，他知道那就是玩笑該收住，言歸正傳的時候了。他這人，別的不說，察言觀色那還是有一套的。

從旁邊拖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面，隨即遞了一沓文件過去。

「這小江，只管你有沒有咖啡喝，也不給我倒杯水來。」

秦翊揚一邊翻著文件，一邊說道：「別貧。」

「好吧......」

「這兩年，你一直暗中收購傅氏的股份，從一開始最邊上的小股份，到現在，你在傅氏董事會已經擁有了決策權。恭喜你，吃掉這一塊，遲早的事。」

手上的文件讓秦翊揚很是滿意，他輕笑了一聲：「這隻是剛開始，以後的日子還長。但要記得，一定要合法合規矩。」

「也是。」

「要說這傅氏，這幾年可真是流年不順，先是股市下跌，現在連少東家都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太歲。」

秦翊揚放下文件，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看著林然的眼睛，許久，才慢慢道了一句：「多行不義，早晚會報在身上。」

「人，一定要相信因果報應。記得，凡事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為自己也好，為身邊的人也好。」

不知道為什麼，林然覺得，這樣的秦翊揚，有些陌生。

「我做的所有事，都堅守自己的底線，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輕嘆一聲，秦翊揚繼續說道：「我這人，註定不會有孩子，不用擔心會報應在自己後代身上。但是你知道麼？我很怕......」

「我怕我有天走偏了，踩過自己的線，昧了自己的良心，那些報應，會落在他季煜傑的身上。」

「......嗯。」

林然點點頭，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麼，一時間，安靜的彷彿空氣都凝固了一般，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自在。

「老秦。」

「幹嗎？」

秦翊揚點燃一支煙，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煙頭吸了一口，又喝了口咖啡，咖啡有些涼了，味道和口感不比熱的時候，他微微皺眉，把杯子推到一邊。

「你啊，還是少抽些煙吧！煙配咖啡，可不怎麼健康，你說你，你這麼在意愛人的身心健康，怎麼不把你自己的習慣改改？」

說完，林然伸手把他手裡的煙搶了過來，摁滅在煙灰缸里。

這過程他一直盯著秦翊揚，眼神中滿是認真。不知道為什麼，秦翊揚覺得，他有些想笑。

「你，就是想說這個？擺出一副正兒八經的表情，就是想對我說讓我戒煙的事？「秦翊揚拿起桌上那瓶還剩一半，的礦泉水，扭開蓋子倒了一些在煙灰缸里，將還支還帶著點點星火的殘煙徹底澆熄。

「其實我不常抽這個，現在更是，越來越少，那時候你也知道，家裡破產沒錢，天天想辦法怎麼翻身，白天到處去混，找賺錢的機會，晚上跑酒吧里去做駐唱。那時候性子急，得罪了不少人，有次差點兒被人拿刀砍死，要不是......」

「那會兒，這東西可真是解壓好朋友。」

秦翊揚看著漂浮在煙灰缸里的殘煙，繼續道：「再怎難過，也過來了，我也是命不該絕。現在，也就不怎麼抽了，在家的時候，只要有他在，我完全不碰這東西。」

「最主要的，還是怕影響他健康。」

......

這是，被餵了一大口狗糧的節奏？！

讓他這樣的單身狗怎麼活？

「喂，喂......夠了啊！我一定得制止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虐狗行為！」

秦翊揚，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不說話。

「其實，我想說的是，你是一開始就知道秦家會搞成今天這種局面吧！」

秦翊揚愣了一下，卻很快回過神，看著林然反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林然笑笑，指了指桌上那份文件道：「那時候，大家都反對，只有你一個人力排眾議，把所有時間和精力都放在收購秦家那些小股份上，別人都覺得得不償失的事情，你卻把所有錢和精力都砸下去，直到今天，你卻成了大贏家。」

「現在想想，如果不是你能預知未來，就是你那時候就知道了些什麼別人不知道的。」

秦翊揚聽了他這話，一下笑了出來：「那，你還真是抬舉我了。」

「我早些時候就隱約查到一點，知道他們家背地裡在搞一些不法的事，但是我並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更沒有所謂的證據。直到那敗家子性侵事件鬧得沸沸揚揚，只可惜啊，最後還是什麼事都沒有，不過從那開始，傅家的股票就開始受到影響，我想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機會。」

「你好像，很恨他們？」

「恨？」秦翊揚笑了笑，背靠著椅子，看著窗外：「談不上，我只是，單純的想咬死他們而已。」

人，一定要相信天道輪迴，因果報應，做了的事，就得承受應得得後果。

「我也相信，只要我死死咬住不放，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