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俞湫楠又去了案發現場附近轉悠，想著看能不能再找點什麼有用的線索。

這個點，街上沒什麼人，大部分都回家睡大覺去了，剩下的，也是在各大夜店裡呆著，醉生夢死。

曾經有段時間，俞湫楠也很喜歡夜店裡的紙醉金迷，可以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也不用愁，放肆地大醉一場，再回家大吐一場。但醒了之後，還是一切照舊，打回原形，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越過封鎖線，俞湫楠站在那女人出事的地方，他用了隱身的術法，就凡人的肉眼來說，是看不見他的。整條巷子里，除了一盞昏暗的路燈，什麼都沒有，像是年久失修導致接觸不良，不停地閃，閃的人頭昏眼花。

下午，他去法醫那兒看過那女人的屍體，法醫說那女人身上並沒有任何掙扎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她是自願跟著兇手到這來得。那麼，她和那個吸幹她血的魔物是什麼關係？大半夜的，穿著性感，在一條人跡罕至的老巷子里，怎麼看都是不可描述的某某現場。

嗯，不得不說，還頗有興緻的。

只可惜，白搭上了一條命。色字頭上一把刀，當真是至理名言。

一隻飛蛾在燈光下不停地撲騰著翅膀，享受著光源和溫度帶來的美好。俞湫楠閉上眼睛，集中精神，用念力去感受周圍的殘留氣息，只可惜，依舊是一無所獲。

如之前預想的一樣，那東西消失地很幹凈。

「在這幹嗎呢？」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一下俞湫楠的肩膀，喊了他一聲。

能識破隱身術法，絕不是個普通人。

「誰？」一瞬間，俞湫楠身體的警惕信號提到最高，將所有力量聚於掌心，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回頭，卻是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這讓俞湫楠鬆了口氣，隨即散去了聚於掌心的力量。

「我道誰這麼大膽，原來是你。」

「不是我是誰？這地方不適宜說話，走，換個地方聊。」

「嗯。」

俞湫楠點點頭，然後和白奕辰一起離開了這條昏暗的凶巷。

兩人找了一家位置相對較偏僻的咖啡館，店裡只有幾個客人，暖色調的燈光和溫柔的輕音樂讓這裡顯得異常的溫暖而舒心。看了一圈，找了個角落的座位坐下，俞湫楠點了一杯摩卡，他最近倒是迷上了這種咖啡的味道，甜中帶苦，耐人尋味。

而白奕辰則點了一杯檸檬水，美其名曰：酸味可以補充維生素C，長期曬不到太陽，只能靠這些蔬果來補充了。

......

「你是說，沒有靈魂？！」對於白奕辰說的，俞湫楠也很驚訝。事情看來要比想像的還要麻煩。

「也對，也不對。」白奕辰喝了口檸檬水，看著俞湫楠的眼睛。「確切的說，是靈魂消失了。更大的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她的靈魂。」

「吸走了所有的精血和靈魂......」

"現在，上面已經知道這事兒了，我老闆很生氣，要我們儘快徹查此事，抓住那東西，交給冥界，必要的時候，可以就地正法。不管怎樣，死了之後靈魂都是由我們冥界統一管理。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這種行為屬於私自盜獵，冥界絕不容許。」

俞湫楠看了看白奕辰，端起杯子，輕酌了一口，然後說道；「說了一大堆，主要，還是上級給你們的壓力吧！」

「也算是吧！」白奕辰放鬆身體，靠著椅背，轉頭看著窗外。外面下起了小雨，讓不見行人車輛經過的街道顯得更為冷清。

「湫楠，我們認識很久了吧？」

「嗯，算起來，有三百年了吧......也算是久了。」俞湫楠想了想，答道。

「那會兒，我還是個人。」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願意再回憶的往事，白奕辰頓了頓，輕嘆了一聲。「想當年，我也是個威風八面的大將軍......」

「算了，陳年往事，不提也罷。」

整理好自己的思緒，白奕辰轉過頭看著俞湫楠。「昨天你問我的事情，我倒是打聽出一點頭緒。」

「什麼？你說。」聽到這個，俞湫楠一下來了精神，有些激動地問道：「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不想，白奕辰卻搖了搖頭說道：「掌輪迴的冊子一共有兩卷，說白了也就是凡人所說的「生死簿」，它分為天地兩卷，這地卷上記錄的是凡人和那些個什麼山精妖怪的生死輪迴，而天卷則是記錄上界那些天人們，天人本不需要輪迴，但有一些犯了條例的天人，比如你要找的那位，他們一旦受了懲罰入了輪迴，就會記錄在天卷上。」

「天卷？那......」

白奕辰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先聽我說完。現在的問題是，這兩卷是放在不同的地方，地卷還好說，放在黃泉，由幾位判官輪流保管，這個我還可以想辦法，但地卷你看了也沒有啊！天卷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由我老闆親自保管，誰也拿不到。」

「或者，你可以試著和我老闆談一談？打打友情牌？」

「你說呢？」俞湫楠感覺希望的火苗剛剛才燃起，又被一杯冷水淋了下去。

心裡堵得慌。

不管是誰，總會有一些過不去的坎，放不下的執念，它不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淡去，一旦在心裡扎了根，便不會消息。

「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一定要找他？這麼多年了，不累嗎？」

俞湫楠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嘴角慢慢上揚，輕聲說道：「他是因為我，才入了輪迴......」

「欠人的，始終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