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洞乍一看，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莫程錦伸手輕撫了一下石壁，就手感來說，這也不過是一種最普通的石灰岩，在月光的照耀下，也辨不清它本來的顏色。整個洞四周，都被一種不知名的藤蔓覆蓋著。

站在洞口處往裡看，洞內的空間很大，左右兩邊是兩排被打磨地十分平滑的石台，上面擺滿了白色的蠟燭，且每根都有一個成年人的手腕一般粗細。融化的白色蠟油，順著蠟身滴下，最後，在石台上冷卻，凝固......

莫程錦滅掉手中紙燈籠中的燭火，隨手將它放在一旁，然後，才走進洞內。

想不到，這洞外平平無奇，走進一看，倒是別有一番景緻。

這洞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仔細一看，很多地方都有打磨過的痕跡，說穿了，就是這裡不像個毛坯房，倒像是個精裝房的樣子。石洞中央，擺放著一張四四方方的石桌，兩張圓形石凳對稱而立，石桌上有一副圍棋棋盤，黑白兩色的棋子錯落而放，不過，有意思的是，這棋盤不是放在桌上，而是直接刻上去的。

圍棋這東西，莫程錦也不是太懂，但是看得出來，這並不像是胡亂擺上去的，第一眼看上去似乎有些凌亂，但久看之下，其中又像是蘊藏著某種規律。

就像是......

莫程錦突然想到，兩年前，在老宅的書房裡，曾經見過一本書，那書很有意思，裡邊兒記錄的都是一些陰陽五行，風水術數之類的東西。日子久了，也記得不是很清楚，現下，看到這棋盤裡棋子，倒是讓他想起了這茬，這裡的擺法，倒是和那本玄書里其中一張星辰排列圖，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這東西會出現在這兒？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帶著滿心的疑惑，莫程錦繼續往前走，這個石洞，整個布局呈橢圓形，洞頂離地方起碼有三層樓高，他知道，古人講究「天圓地方」的概念，那也是是古代先哲們認識世界的思維方式，宇宙萬物，相互包容，亦相生相剋。

抬頭，便看見頂上也刻著一些東西，那是一副圖，圖中的內容他認識，也曾經在戈壁無人區見過真實的景象。言歸正傳，那裡面刻著的，是一副巨大的北斗七星排列方陣，誰都知道，北斗七星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勺子，而順著勺子的尾巴往上，便是一顆最明亮的十字星。

北極星。

石壁的正中央，掛著一幅人像畫，那畫，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年頭了，畫紙已經泛黃，畫中人全由毛筆勾勒，是一副典型的傳統國風畫。畫中，是一個身著古裝的男子，就像所有古裝劇中仙風道骨的仙人一般，長發及腰，長衫飄逸。

至於他的長相嘛......

自然也是這世間萬中無一的好看。

只是，為什麼他會覺得這畫里的人如此熟悉？熟悉到，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就好像他和這個人本來就該是一體，這個人就是他，他就是這個人，不分彼此。

這種感覺，在以前的夢中也出現過，但是和這次又有點不同，以前幾次，他都是一個人在雪山上，並沒有在夢裡見過其他人，而且，感覺也不像這次見過畫像中人這樣濃烈。

以前那種，頂多算個「似曾相似」，而今天這情形，就可以說是已經「融為一體」了。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莫程錦看著畫像，心裡也犯嘀咕。

呵......

簡直荒謬！

「你來了？」突然，從背後傳來一個極其低沉的男音，「我在這兒，已經等你很久了。」

「誰？誰在說話？」

突如其來的說話聲，打斷了莫程錦的思緒。突然受驚，讓他的心跳都感覺斷了一拍，不過，又迅速地恢復，身體里的自我防衛機制也瞬間開啟，手中沒有可防身的武器，只能憑著本能握緊雙拳，將全身的肌肉繃緊到極致，這樣，也能使得精神力達到高度集中。

莫程錦回過頭，看著這位不速之客。

或者，他自己才是那個所謂的「客」。

這人，怎麼......

他的樣子，居然和畫中人如出一轍，甚至......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怎麼，看到我很驚訝？」那人看著眼前驚訝地說不出話，有些緊張過頭的莫程錦，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看上去，竟然比那張畫像上，還要俊朗三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夢裡？還有，你認識我？」莫程錦看著他的眼睛，問出了這一連串的疑問。

「夢？」那人輕笑了一聲，接著說道：「這不是夢。」

「不是夢？」莫程錦聞言，嗤笑一聲，似乎並不相信這人所說的話，「那你說，我為什麼會在這兒？難道，還是什麼妖法不成？」

「都不是。」

「我沒空聽你在這說這些虛無縹緲，讓我猜的東西。如果你不想明明白白說清楚的話，恕我不奉陪。」聽他東彎西繞，在這故弄玄虛地扯了這麼久，莫程錦有些怒了，不想再繼續糾纏。

轉身，便準備離開。

「別急。」他拉住準備離開的莫程錦，指了指棋桌旁的石凳，笑著說道：「過去坐，我會把你想知道的都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