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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那時晴天,遇見你 作者:夏北溟 字數:2050 更新時間:2019-09-22 04:37:52
一碗紅豆沙,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最喜歡的味道。
黎錦舟這個人,骨子裡是一個很念舊的人,也很固執。黎錦陽說過,他哥這個人,看起來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其實不然,在他的心裡,一直有著自己的堅持,這種人,一旦決定了一件事,就不會再走回頭路,撞了南牆也不會後悔。
從小,家人就對黎錦舟寄予厚望,而他呢,也拼盡全力把每一件事做到最好,從未讓他們失望。
小時候,他聽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小舟啊,你一定要聽話,好好念書,考個好大學,將來當一個醫生或者律師,有個鐵飯碗,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不能辜負長輩們對的寄予的厚望,要記得擁有錦繡前程才是人生第一重要的大事。」
可是,從沒有一個人問過他,錦舟,這種安穩,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呢?
學美術,上補習班,穿著和他們一樣的白襯衫校服,理著差不多的髮型,每天過著毫無波瀾的三點一線的枯燥生活,是不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呢?
就這麼,一直到他十五歲。
十五歲,是一個分水嶺,也是他人生的轉折點。
那一年,他加入了學校吉他社,接觸到了搖滾,愛上了音樂。
他一直以為,搖滾就像電視里那些紋著身,留著長發,一身金屬,聲嘶力竭的發泄著對世界的不滿,原來他錯了,搖滾也可以像披頭士那樣溫柔地對抗這個世界。
他知道,這才是他一直追求的......夢想。
不過,黎錦舟的音樂路並不是一帆風順的,相反,卻是諸多波折,家人的反對,周遭人的不理解......
而最大的困難,卻是來自於自身。
他的嗓音,雖然在多年之後,被無數人喜歡和模仿,也曾被很多媒體評為當今樂壇最獨特的一把搖滾音。不過,在他登上巔峰的過程中,卻也是滿地的荊棘,因為那些惡毒的謾罵和業界的質疑也從未停止。
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也一度陷入過深深的焦慮和自我懷疑里無法自拔,險些抑鬱,不過還好,有團里其他四個好兄弟,有家人,有身邊的這個人,還有一路上支持他唱下去的小粉絲們,是他們無時無刻的關心,讓他走出陰霾,一直沒有放棄。就算外面的人都說他不會唱歌,嗓音可笑,那也沒關係,還有愛著他的人懂自己,足矣。
「寶,下午,有沒有什麼安排?」
嚴瀟端了一杯溫水放在黎錦舟面前,見他又在放空神遊,一隻手還拿著勺子不停地攪拌著碗里的紅豆沙。他輕輕拍了拍黎錦舟那隻手,讓他回神。
「啊?你說什麼?」黎錦舟抬起頭看著嚴瀟,一臉認真地問道。
「別攪了,給你說了多少次了,老是不聽,每次都把它攪得很粘稠,然後又來跟我抱怨敗了口感。」
「哦......好吧!」聞言,黎錦舟乖乖放下勺子,想了想,又問嚴瀟:「不是這個,你剛剛是問我什麼來著?」
嚴瀟輕嘆了一聲,捏捏他的鼻子,語帶寵溺地又問了一遍:「我是想問你,一會兒你打算幹什麼?我公司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如果你不待在家裡的話,我過會兒辦完了事去接你吃飯。」
「約好了練團。」看了下手機時間,黎錦舟笑著對嚴瀟說道:「那,你來接我好了,還是在老地方等。」
「嗯,老地方等你。」嚴瀟看著黎錦舟的臉,拿了張紙巾,將他嘴邊的紅豆沙擦幹凈,「出門前,先吃飽。」
換好衣服,出門,已是下午三點。
約好的練團時間還沒到,從這邊過去,就算加上路上所耽擱的時間,也能準時趕到錄音室。
錄音室離住家的小區並不遠,這裡的房子,戶型設計還不錯,不止交通方便,而且綠化和治安,包括住戶的隱私也保護的很好。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被外面得人發現黎錦舟在這裡安家落戶。不過,當初決定買下這套房的時候,首要考慮的倒不是這些,最吸引他們的原因,是因為這裡離晴天練團的錄音室很近,而且,又剛好處於錄音室和嚴瀟公司的中間地帶,這樣的話,於誰都很方便,這裡除了價格高了些,其他的,都讓他倆挺滿意的。
兩人也是斟酌了很久,最後在嚴瀟的強烈要求下,買下了這套房。
在地下停車場找了個既隱蔽,又能完美避開監控的死角位置,嚴瀟停好車,確定周圍沒有異樣,才讓黎錦舟下車。
錄音室在大廈的十五樓,從這裡可以坐電梯直接上去,黎錦舟用食指輕輕撥開黑色的車窗簾,用餘光瞟了一眼窗外,又回過頭來看了眼坐在前面駕駛座上的嚴瀟,拿出身旁購物袋裡的黑色棒球帽和口罩,想給自己來一個簡單的偽裝。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下笑了出來,「我說,現在啊,你這反追蹤技能可真是練就地爐火純青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回頭,你一定得給我頒個獎。」嚴瀟這話,語氣中沒有一絲嘲諷,有的只是淡淡的甜蜜和寵溺,就好像做這一切對他而言都是心甘情願的。將駕駛座上的車窗簾拉上,確定不會有任何人看得到車裡的情況,才轉過頭對後座的黎錦舟笑著說道:「這位男神,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黎錦舟將身體前傾,俯下身,伸手摟過嚴瀟的脖子,兩人面對面,四目相對,傾聽著彼此都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沒忘。」
嚴瀟伸手取下了黎錦舟頭上的那頂棒球帽,擋在兩人之間,「在這種時候,不能讓除我之外的任何人看到你的臉。」
「嗯,我知道。」
黎錦舟看著嚴瀟的雙眼,他知道,一直以來,在嚴瀟眼裡和心裡,裝著的,一直都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將人摟的更緊了些,兩個人額頭抵著額頭,鼻尖抵著鼻尖,沒有一絲距離,黎錦舟嘴角上揚,微微側過頭,吻上了他稜角分明的唇。
「你說的,是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