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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那時晴天,遇見你 作者:夏北溟 字數:1817 更新時間:2019-09-22 04:37:53
「怎麼一個人在這坐著?想什麼呢?」
見齊奕衡一個人在陽台的藤椅上坐著,團中的另一位吉他手趙錦言便從雪櫃里拿了兩罐啤酒,走到他身邊,一罐丟給他,自己則打開另一罐,喝下一大口,然後在他旁邊另一張藤椅上坐下,他看了一眼天空中那半輪明月,再回頭看著齊奕衡的側臉,問道。
這小子,鐵定有心事。
「我?」齊奕衡笑,「我能有什麼好想的?什麼事都沒有。」拉開手中啤酒罐的拉環,淡淡回應道。
「有些事,你騙得了其他人,騙不了你自己。當然......還有我。」兩人輕輕碰了一下杯,趙錦言看向齊奕衡,許久之後,才繼續開口說道:「這會兒,黎錦舟已經回去了,他們倆也有事先走了,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兄弟倆在這兒,機會難得,就讓我們好好說說話。把那些個想說又不敢對某個人說的,或者是憋在心裡很久,卻又不能開口的話,全都吐出來。有些東西憋久了,是會得病的。」
心病。
「行。」齊奕衡深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再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說道:「我齊奕衡也不是個矯情的人。其實,有些事你也很清楚,算了,有什麼想說的,都撇開了吧!誰叫我們是兄弟,兄弟之間,也沒什麼秘密不是?」
「既然黎錦舟不在,那我們也來八卦一下,就說說他吧!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黎錦舟,永遠都不會知。」看著手中的酒,突然,趙錦言加重了手指的力道,使得手中的鐵罐「嚓嚓」作響,他低著頭,嘴角微揚,輕聲道:「還有你。」
「我?」齊奕衡疑惑,反問道:「原來,說了半天,你是想套路我。難不成,你想聽的,是我和黎錦舟?」
「那你得失望了。」齊奕衡也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酒罐,「我和他,什麼都沒有,也不會有什麼。」
「哎......」趙錦言沒有正面回答齊奕衡,只是輕嘆了一聲,而後又道:「別人都以為黎錦舟找到嚴瀟這麼個青年才俊,霸道總裁,一定從中得了不少好處,不說要上天,最起碼,也應該是個吃香喝辣的。結果,你看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一點改變。」
「哈哈......」
齊奕衡一下笑了出來,「你是想說,他還是那個一雙鞋穿遍所有巡演的黎錦舟麼?」
「不過,他不就是那樣麼?除了音樂,什麼都可以省掉,固執又難搞。可是,他要是愛上一個人,那就是最純粹的愛,不會摻雜一點雜質,他不在乎對方一切的外界因素,性別、家境、甚至是長相。」齊奕衡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笑著說道:「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這臭脾氣就沒變過。對於他來說,這是最大的優點,卻同時也是缺點。」
「你對他,倒是比誰都了解。」趙錦言拍了拍齊奕衡的肩,轉過頭,也和他一樣,看著天空,「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一樣,從來沒變過。」
「我說的,是你對黎錦舟的感情。」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齊奕衡悶頭喝酒,再不發一言。趙錦言話里的意思,他怎麼會不明白?
從一開始到現在,黎錦舟對嚴瀟的心,從不遮遮掩掩,只要是和他相熟的,誰不知道?而他不一樣,如果還想和他一直這麼走下去,他就什麼都不能說,他齊奕衡對黎錦舟的愛,卻只能深藏在心裡,只有自己知道。
因為,在他面前,齊奕衡是好友,是兄弟,是親人,唯獨不是愛人。
而對於齊奕衡而言,黎錦舟對他有友情,有親情,又過命的兄弟情,唯獨沒有愛情。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黎錦舟有了這種超乎尋常的感情?也許,是時間過了太久,久到,齊奕衡自己都已經記不清了。他只知道,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對黎錦舟,早已經過了界。
年少之誼,相識相知,若能長長久久地相愛下去,那一定會是一段佳話,可是,一般天都不會遂人願,大多數時候,這種感情都不會開花結果。要不,就無疾而終,形同陌路,要不。就是還未說出口,便已經胎死腹中。
第一種,其實算是幸運的,即便最後不能一直走下去,但至少曾經也有過很多甜美的回憶,畢竟,人都說,人往往最後能記起的,都是回憶里最好的時刻。而後一種,就屬於最悲催的那一級了,因為,它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更別說留下什麼回憶供日後追憶了。
未曾開始,談何回憶?
不巧,齊奕衡就屬於那最悲催的第二種人。
初相識,剛好是讀高中的那一年,十五歲,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
齊弈衡天資極佳,學習成績優異,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高中時,進了學校的吉他社,一進去,就大出風頭,以小分之差,PK掉了在社裡號稱「第一技術流」的校草學長,成了吉他社創社以來的第一個新生社長。
這還不止,更讓人羨慕嫉妒恨的是,他這人,技術好也就不說了,重點是,他長得還很好看,那會兒,對他起了心思的學姐學妹們一抓一大把,都快把吉他社的門檻給踏破了。
那時候的他,不誇張地說,還真算得上是風光無限,一時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