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拉著我就往賓館方向走，他不說話，我因為前面的事，還戒備著，自然也不敢說。

一進門凱旋就微皺著眉頭拉扯著自己和他一起坐在床沿上，也不說話。

自己猜，凱旋可能是坐累了，就爬上床躺著，靜靜的看著自己，也不移開，就這麼看著。看久了，又或許他眼睛有點酸了，才緩緩開口談話。

「我很早就發現這種狀況了，小到忘了那是幾歲，從一開始，我還覺得自己身體里有鬼呢！內個時候，我和爺爺住，每天嚇的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就在我爺爺床下邊打個地鋪睡。」他躺著這樣說著，眼睛卻是閉著的，或許他是想休息了，明明說著自己的人生，卻感覺他只是在同我講一個故事。

聲音漸漸拉長，我隨著他說的東西，儘力的去編織一個那樣的畫面。

「但是後來，我發現，在我體內住著的不是鬼，只是身體里有一個操作器，我的爸爸媽媽是科學家，他們一輩子都奉獻給了自己的事業，而很慶幸的是我對科學研究方面有極高的天賦，但是別人可能不知道，我自己卻最清楚。我沒有一點這方面的天賦，我的天賦，是經商，我總能看出下一個高利潤趨勢在哪裡。而科學是我腦袋裡的操控器給我的。」

他這樣說著，語氣沒有一絲波動，好像這一切，本該如此。只可笑，自己像一個小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卻抗拒自己知道了的答案。像只斗敗了的公雞，癱軟順著床沿，漸漸跌落在地板上。任地上冰涼的氣息侵躇那顆自己都不知道是否還能稱之為心臟的那團血肉。想到之前其實剛開始和凱旋接觸的那段時間，心跳加速時跳的不止一處，當時還以為是心臟跳動幅度過大，大動脈造成的律動，現在看來，可能自己連心臟都沒有。

自己感覺渾身都沒有一絲力氣，嘴巴里也幹瑟瑟的，啞著嗓子，想說什麼，卻根本說不出口。

凱旋他明明閉著眼睛，但好像能算出自己心境般，悠然自若的說著。

「小時候在實驗室里，我總是不自覺的去弄各種各樣的東西，有時候自己明明不知道，但實驗成果出來自己又像是打通任督二脈，這個實驗的原理在自己面前一目瞭然，一開始發現自己身體的情況還有些抗拒，不願去相信，但這顆腦袋，」凱旋對著自己腦袋狠狠拍了幾下，嚇得我趕緊起身，抓住他的手。

他輕輕一笑，好似不在意般，繼續說著:「但是，好像被這顆腦袋發現我知道了這個秘密，開始是意識漸漸被剝奪，於是我開始不按這顆腦袋的步數去走，我停止再去實驗室里玩，墊個凳子爬去玩爺爺的電腦，去看股票。那是第一次嘗到電流的滋味，就像電腦熒幕上的哪幾根線，我只記得哪天股票的跳動頻率很大，我昏睡了兩天。」

凱旋反握住我抓著他的手，聲音變得有點低沉，「那時我還小，怕了，但我爺爺和父母出意外時，我是睡著的，但是我那時根本沒有睡意，卻還是睡著了。很沉，特別沉，沉到連他們走了我都醒不來。」凱旋整個人都窩在了我身上，聲音有些哽咽，說話的間隙都喘著粗氣，看得我有點難受。

「我開始反抗，接受電流的次數越來越多，甚至都開始習慣了，漸漸的我發現電流在體內竄動的次數越多，越能帶動自己身體的機能。我重新開始投入了研究，我必須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這麼多年了，我始終不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也不是沒有成果，我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越來越到位了，體內的電流也漸漸成了自己的保命武器，自己終於被自己抓在手裡了，而且我知道有個操作我們的人，只是敵在明，我們在暗，始終找不到這個人。」

「我們！」這麼回想一下自己那些奇怪的情緒和舉動終於有解釋了，真是好笑，自以為的人生，卻是掌控在別人手裡。

「對，你，我，葉深，丘陵，」凱旋安慰的拇指輕撫著我的手背。

「葉深和丘陵，真是太可怕了，」有些驚到了這人操控的數量，而且除了自己還都是有過人天賦的青年。

這倒是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