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耀笑道：「這位同學，嘴巴沒好利索就不要再說話了，省的閃了舌頭。」

「你！」顧尚輝怒視著陸星耀手指指指的指向陸星耀，一副以要馬上撲上去把陸星耀撕了的模樣。

顧灼上前一步，微微側身將陸星耀稍稍擋在自己身後，輕蔑的笑道：「小輝啊，你不知道先來後到嗎？和顧向輝先結婚的人是我媽，而你媽是後來的，如果說要算小三，你媽才是小三吧，而你，身為小三的兒子，還敢指責正室的兒子，小輝啊，你怎麼這麼不懂道理呢？」

「你！你！你！」

顧尚輝嘴裡接連蹦了幾個你出來，卻也說不出其他字眼，這個從自己第一次見他以來，在外人面前詭異專橫，在自己家裡溫順隱忍的突然跳出來的哥哥，第一次和自己說狠話，並且比從自己嘴裡出來的話更毒，毒到顧尚輝噤若寒蟬，一時竟腦袋混亂到憋不出一句話。

顧灼拉著陸星耀越過顧尚輝向前走去。

顧尚輝看著兩人漸漸走遠的身影，方才腦內斷掉的神經才重新接軌。

顧尚輝氣到跳腳，卻也沒追上去，隔著十多米的距離怒吼道：「顧灼，你TM這個小三的兒子，居然還敢罵我，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賤人。賤人！」

被帶到教學樓頂樓的陸星耀小心翼翼的偷瞄顧灼的臉色，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他才好。

顧灼熟練的從房檐下放置的一排桌子里，第一個，抽屜里抽出一盒煙。

搬出桌子下面的凳子遞給陸星耀一張，自己坐一張。

點了煙便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陸星耀聞著飄向自己這邊的煙皺了皺眉，顧灼瞥了陸星耀一眼，彎身把煙頭掐滅在地上，舒了口氣，反手從哪抽屜里抽出一瓶白酒。

陸星耀嫣然一笑道：「你這備貨還挺齊全的啊。」

「呵，」顧灼一口酒下肚，嘆了口氣，「沒備零食，不然就有你的吃的了，要不我現在買去，」說著，顧灼已經起身了。

陸星耀趕忙拉住顧灼，「別，跑上跑下多麻煩，你這酒我試試。」

顧灼頓時眉開眼笑道：「你能行嗎？」

陸星耀伸手去搶顧灼手裡那瓶酒，「試試嘛。」

顧灼一見陸星耀上手了，趕忙把手往後倒，不讓陸星耀碰著，「別喝這個，這度數大。」

顧灼彎下腰來把頭對著抽屜口，一個一個往裡頭看，「等著，我給您找一個... ...有了，有盒優格，草莓味的優格行不？」

陸星耀聽到有優格也湊了過去，「這是別人的吧，上頭課桌桌面上還寫了人名字呢，這樣直接拿，人家會不會說？」

顧灼已經把優格吸管的透明塑料密封帶撕開，插上了吸管，遞到陸星耀手裡，「不會，回頭我算錢給他。」

陸星耀看吸管都給插上了，便也只能之後給人算錢了，只好就著喝了起來。

顧灼手摸上陸星耀腰肢捏了捏。

陸星耀目瞪口呆道：「你幹嘛。」

顧灼抱住陸星耀腰肢便把他摟到了桌子上。

顧灼拉過凳子坐在陸星耀面前，手正好枕在陸星耀大腿上，灌了自己口酒，輕聲道：「就這樣坐吧，我想跟你說說話，星耀。」

陸星耀皺了皺眉，也看不懂酒，但之前顧灼說這酒烈，那麼就一定是烈酒了，想著，陸星耀已經開口了：「你別喝的太猛，一小口一小口抿，這酒烈。」

「恩，」顧灼眼神沉了沉，平日里顧灼的酒量遠不止這一兩口，暗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怎麼看著陸星耀心跳竟跳的越發的快了呢？

顧灼忍著口幹舌燥，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了幾口酒，才緩緩道來：「星耀，你說我怎麼辦呢？小時候我沒辦法阻止別人的行動啊，也沒法決定自己的去向，星耀，你說那時的我該怎麼辦呢？」

陸星耀一怔愣，想起小區那保安大爺養的貓，保安大爺經常給貓順毛，每到這時，經常鬧騰的貓便會溫順下來，軟萌的用小爪子撫摸保安大爺給自己順毛的手掌。

陸星耀伸出手撫了撫顧灼的頭髮，仔細盯著顧灼的表情看，他之前也摸了自己的頭髮，我這就摸一下，而且還是安慰他，他應該不會生氣吧。

顧灼蹭了蹭陸星耀的手掌，笑道：「還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境況。」

陸星耀以為顧灼指的是自己笑顧向輝的事，笑道：「沒事，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顧灼低頭往陸星耀腿上蹭了蹭，開口道：「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叫顧尚輝，是個品性極差的人，你以後少理他。」

陸星耀捏了捏顧灼的耳朵，「好。」

11歲的顧灼興奮的圍在苟稀身邊打圈圈，卻不敢靠近她以直徑範圍為一米的距離，「媽媽，媽媽，外公說您今天不出去，請問您今天能陪陪我嗎？」

苟稀身著緊身裙，手上拿著手提包，近六公分的高跟鞋，冷漠疏離的表情，自始至終沒留給顧灼一個眼神，快步起身向門口走去。

「媽媽，媽媽，」顧灼小跑著緊追在後，「媽媽，您等等我。」

苟稀停下腳步，終是給了身後顧灼一個眼神。

顧灼眉開眼笑加快步子向苟稀跑去，以減短與母親相隔一兩米的距離，「媽媽。」

苟稀居高臨下淡漠的開口道：「停下。」

一向乖巧的顧灼瞬間停下了腳步，卻因為太過突然腳尖磕在地面上，整個人栽到了地上。

腿上的疼痛令顧灼眼淚裝了滿框，卻遲遲不見下墜，顧灼顫著聲音委屈的喊道：「媽媽。」

苟稀優雅的轉過身，快步向外走去，在顧灼朦朦朧朧的視線中，看不清身影。

「媽媽，媽媽，媽媽，」顧灼聲聲喚道，沒一句都含著恐慌，卻再也不見那抹麗色的身影。

而顧灼，趴在地上，連身都不敢起，小聲低泣著。

「苟先生您好，您的女兒因綁架他人被逮捕後，沖脫警方控制跳樓自殺，現於晚上8點宣告搶救無效身亡。」

顧灼看著一個陌生的身穿一身黑西服的中年男子手裡拿著一份報告，交到外公手上，可顧灼卻一句也聽不懂那人在講些什麼。

什麼叫綁架他人？什麼叫跳樓自殺？什麼叫搶救無效身亡？

顧灼統統都不懂。

也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