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拳頭打的魚頭暈眩的許涼，有種上頭的感覺，過了會兒，腦袋沒那麼充血了，也就沒那麼暈了。手臂上的刺痛令許涼奮起反抗。

從許涼身體里流竄出去的電流，在大電流中泛出白熾的光，迅速蔓延向離的許涼最近的四個大高個身上，還有彷彿置身事外居高臨下站在許涼頭頂的肖臨天。

電流流竄出去，阻絕於他們的隔離服外。

特殊的設計的隔離服阻絕電力，同時，也為他們的起到了一定性能上的防護作用。

許涼魚尾巴奮力一甩，將控制著自己尾巴的那個大高個甩出了兩米遠，整個人倒在地上，一時間爬不起來。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身，那身上的的隔離服竟是連在地上摩擦過的痕跡也沒有。不知道肖臨天花了多大價錢製造它，似是這點小問題，一點也不能影響它。

「加大劑量！」肖臨天眉頭一皺，頗有些煩躁。

麻醉劑在許涼身上越來越顯效甚微，從開始的一劑，到兩劑，再到現在——「快！快！快！再加劑量！」許涼已經要打到六劑，才勉強被麻醉。它的身體里，似是產生了抗體。

許涼完全超出了肖臨天的預料，一隻被去了爪牙的野獸，在牢籠里關了五年依舊野性不除，平白要花出多一份的錢在製作訂單上，這令肖臨天非常不滿意。

「你要何時才能變成動物園裡那隻已經變成貓的老虎呢？你讓我等的太久了... ...或許，人魚鱗我該漲漲價了，」肖臨天喃喃自語。

肖臨天眼中寒光閃了閃，「訂單1：10片人魚鱗片，200毫升人魚血，開始吧！」

在燈光下泛著寒光的鉗子，夾住了許涼尾巴尾部上的一片藍色魚鱗。已經被麻醉過去的許涼無力動彈，四個宛如索命的傢伙，沒人都手持一個鉗子，磨鉗霍霍向許涼。

「啊！」

麻醉並不完全，加上許涼有了抗體後，麻醉的效果並不很顯著，以至於許涼雖然全身無力，但痛覺卻能夠感受到。

鱗片被生生拔下來，連著血絲。

下頭還有一個摺疊的桶放著盛血。

許涼額頭上汗越冒越多，紀曉陽拿著一條小手帕給他擦，手帕都全被汗水浸濕。

紀曉陽擔憂高燒引起傷口發炎，又或是高燒不降，哪一種出現，對許涼此時的情況都不善。

紀曉陽拿了瓶酒精，以酒精降溫給許涼擦背。

從四點擦到五點，手底下的人兒體溫下降了，紀曉陽才停止擦背。

反觀許涼，即使身上已經不再猛冒汗，但他的眉頭卻一直緊緊皺著，似是噩夢一直不停縈繞在他的夢裡，令他非常不安。

紀曉陽想到自己當時陳偉一起走出活體人魚室，後來，還跟著陳偉一起去食堂喝酒喝到十一點多，就氣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媽的！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人，早就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自己居然還跑去喝酒，把許涼一個人置於危險的境地。

草！什麼殺人，就按他們這樣把需要折磨成這副模樣，殺一百遍也不為過！

這研究院里的人個個嚷嚷著許涼殺人，避許涼如蛇蠍，可看到許涼現在這模樣，紀曉陽覺得殺了研究院里的誰都不為過了，最好是能把肖臨天給弄了，這樣少了一個傷害許涼的頭目人物才好。

在許涼身邊守了一晚上，早上，許涼也沒有反燒。

昏暗的光線下，許涼緩緩睜開眼睛，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打量四周，確定自己在紀曉陽的房間。窗戶被簾布遮住，看簾布那透出的光線，許涼就覺得時間大概不早了。

許涼悠悠的嘆了口氣，這傻子居然還沒把自己給送回去，真是不怕死的嗎？

許涼手動了一下，突然感覺自己的手掉進水裡，這才發覺自己身下有個水盆，一直這麼躺著感官又被疼痛佔據一時沒有察覺。這一動才發現，自己只有上半身泡在一個盛滿水的盆里，而手、頭、尾部估計是怕傷口碰水感染，所以都用枕頭墊起來了。

許涼現在一動，只覺腰、肩，因為擱在水盆邊緣，這會酸疼的緊。

許涼掀開被子，是一個鋼盆，而腦袋和尾部都各墊上了兩個枕頭。

忍著身上的疼痛，在床上撲騰了兩下，坐到了床頭，許涼回頭看了眼亂七八糟的床上，那被子都濕了大塊地方，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了。

真是不知道說紀曉陽傻好，還是不知者好，瞎費勁搞這些，殊不知，自己這些傷就算是泡在水裡泡幾天也不會腐爛。

「誒，醒了，」紀曉陽端著個碗進來，許涼抬高了腦袋去瞅碗裡頭是啥，好香啊，帶著股豆子的香味。

紀曉陽急忙走到許涼身邊，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要亂動，受著傷呢，我熬了點紅豆薏米粥，等會兒中午喝雞湯，我那存了點人蔘，一起給熬進去，可香了。」

紀曉陽溫溫柔柔的說話的時候，許涼總忍不住聽他的。

許涼想，雖然紀曉陽在自己看來是有點傻，但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對自己好的。

就是這樣，才更不能不顧他的安危啊。

「現在幾點了？」

紀曉陽閉口不答，舀了勺粥，遞到許涼嘴邊，企圖用食物塞住他的嘴。

許涼依著紀曉陽遞過來的勺子，喝了粥，看著紀曉陽一副我絕不說話的表情，嘆了口氣，緩緩的勸說道：「回去晚了，人多我就不好混進去了。」

紀曉陽又舀了勺粥，目光在許涼各處的傷口上打量。

「要是又人去了活體人魚室，發現我不在哪裡就麻煩了，躲在這裡也不成辦法。」

紀曉陽勺子往粥碗里一放，空出來的手握住了許涼的手，終於開口說了話，不過卻不是回答許涼問題的話，而是問他手上被水浸濕，包紮著紗布的傷口處，「怎麼沾水了都不說一聲，要是傷口惡化了怎麼辦？」

紀曉陽把粥碗擱在床頭櫃上，轉身出去拿醫療箱，還不忘囑咐許涼：「你好好坐著，我去拿醫療箱。」

許涼看了眼自己手上被浸濕的紗布，有些心虛的吐了吐舌頭，好好坐著，端起了粥碗開始喝粥。

嗯，是在好好坐著，但沒說不準喝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