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傷已愈，身體底子卻還虧損著，許涼連著吃了幾天大補菜，吃的可歡心。

紀曉陽約著林譯小聚了會兒，詢問林譯近幾年新生人魚是否有被拔鱗，放血的情況出現。

紀曉陽一問這問題，林譯臉色便憤恨哀憐，紀曉陽便曉得了。

林譯雖然在人魚基因培育組，但林譯從一進來，就沒有摸到過參與研究的門檻，自始至終都是負責是照顧、觀察，新生的人魚幼崽的活，因此更容易動惻隱之心，也對這些情況不甚了解。

新生人魚在活滿一月後，身上便會有被拔鱗的情況，至於針孔，因為要研究，抽血是常用的時，身上每隔幾天都會有好幾個針孔。

以前，林譯只以為人魚幼崽是受了虐待，現在想來，這是拿著人魚幼崽身上的血和鱗片去賣錢啊！

林譯大罵禽獸。

經和林譯的一番交談，紀曉陽算是理出點這座研究院經濟鏈來源的思路了。

人魚是研究產物，是基因鏈重組的一種新型生物，但因為數量少，且在歷史上佔據瑰麗奇幻地位，在暗地裡宣傳時，打上年輕、長生的旗號，金錢便源源不斷的湧來。

新生人魚價格較低廉，而許涼則是最高價者，只要出現，就能得到年輕、長生的美夢，即使是假的，有錢人也不會在乎這些。

長久以來，研究院的關係網越擴越大，人魚的買家不是家裡金山銀山便是位高權重，這座佔據著買家們年輕、長生美夢的研究院，自然是撬不動的。

紀曉陽深深嘆了口氣，看來舉報這個路子是行不通了。

回到房間，紀曉陽捏著僅剩的幾個竊聽器心裡越發迷茫。

前兩天紀曉陽趁著學校有事，回了趟學校，並且寄出了一份證據十足的信。

僅隔三天，肖臨天又開了一次會，核彈所有人要大家最近老實點，研究室又被舉報了。

此後，又是風波平靜。

這所研究院的頭頂似是蒙上了一塊黑布，遮天蔽日。

當天下午，李教授又來找紀曉陽談讓他參與人魚研究，替他製造人魚，紀曉陽氣的沒一巴掌拍李教授臉上。

李教授看出紀曉陽今天心情不好，不過也沒打算離開。可能是在這邊混了一段時間，酒癮越發大了，他搬了一箱啤酒上來，見紀曉陽抿著唇，臭這張臉不說話，他就默默地坐在紀曉陽沙發上喝酒，一副誓死不離開的模樣。慢慢更紀曉陽耗著。

天黑，紀曉陽想去許涼那兒，出來就見李教授喝多了，醉倒在沙發上。

紀曉陽沒理他，抬腳出了門，準備去許涼哪兒。腦子突然想到李教授說過這個研究院被翻新過，他的老師曾帶他的學生來過這裡，他也是其中的一員。並且，李教授還對這裡某些建築的地理構造有些熟悉。想到這裡，紀曉陽出了門的腳，又收了回來。

紀曉陽關上門，走到沙發前，低頭把李教授打醒了。

李教授明顯還醉著，大著舌頭和紀曉陽說著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紀曉陽皺眉聞著這股酒氣，覺得自己等會出去得先洗個澡，不然許涼等會聞出來了肯定嫌自己臭。

「教授，這裡除了前後兩個有要過檢的門，還有地方可以出去嗎？」

「出去，出去的地方啊... ...有，有的，有的，研究樓那棟樓出來，往左走，花園裡，水池下邊，出去。」

紀曉陽挑了挑眉，本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還真有收穫。

「水池下邊是有入水口通外頭嗎？」

「不，不是，那水池淺的很，用來養魚的。水池，水池欄桿有機關，可以進到地室，老師用來放菜，夏天，夏天涼快，地室避暑，老師實驗炸出個洞，同學養的狗喜歡鑽，是狗洞，狗洞。」

紀曉陽想到之前夜裡，有一人魚基因培育組的人，推著一個小推車，往那邊走，後來自己去那邊找，卻怎麼都找不到地。想來，就是去了李教授說的這個地室了。

而且，這個出口還是意外產生的，後來還成了狗洞。

既然是狗洞，那麼洞口應該不大，不知道會不會被發現，已經封了。而且要是太小，那也不行。

紀曉陽繼續問道：「狗洞大嗎？」

「大！師姐養的那隻大金毛也一起溜出去呢。」

紀曉陽點頭，成年的金毛能鑽過去的話，那一個不胖的人鑽過去應該沒問題。

現在，只擔心那洞被封掉了。

紀曉陽拿了瓶沒喝完的酒，遞給李教授，「教授，再喝點啊？」

李教授坐起身拿著酒瓶開吹，「喝！不醉不歸！」

紀曉陽洗了個澡，換了身幹凈衣服才出門。

提著保溫瓶，裡頭是帶給許涼的雞湯。

在許涼那待了會，本來想帶許涼回自己宿舍的，但考慮到有個醉酒的李教授還賴在這，就沒把許涼帶出來。

有點可惜。

紀曉陽出了活體人魚室，回宿舍，在電梯里，又碰到了推推車的人。

人到不是上一回見過的人，但應該也是人魚基因培育組的，身高體壯，一身肥肉掛在身上。看見紀曉陽，很是沉默，沒搭一句嘴。

他推的推車和上回那個人推的推車一樣。藍色的推車上蓋著一層厚實的藍色的布，被蓋住的東西有些鼓起。

紀曉陽瞟了一眼，不知怎的，可能是因素，總覺得那最高聳起的凹凸痕跡，隱約有些像一張小小的臉。

紀曉陽只掃了一眼，便不看了。那推車高高堆起，鼓的很，不知道下面掩蓋著多少條人命。

雖然紀曉陽只掃了推車一眼，但那推著推車身高體壯的傢伙還是瞪了紀曉陽一眼，警告紀曉陽眼睛少亂看。可見脾氣沖的很。

電梯門打開，紀曉陽讓了讓，讓推著推車的傢伙先出。

藍色的布蓋在推車堆放的東西上，紀曉陽看著漸行漸遠的藍色，腦子裡回閃著人魚標本室裡面，被浸泡在福爾馬林里，一張張稚嫩的臉。

紀曉陽深深嘆了口氣，攥緊了拳頭，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電梯。

出了研究樓，月光下，紀曉陽看見一個黑影往左邊花園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