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呼的刮著窗楞，江月白迷迷糊糊地醒了。夜裡他又冷又餓經常睡一半就醒了。頂著黑黑的眼圈支起身子，江月白臉色青白，神情倦怠。昨天他又熬夜整理對銘文的研究，支撐到半夜撲在桌子上睡了，他實在困的不行。

他光著白皙的腳丫子一邊起床倒水漱口，一邊走到窗戶邊把簾子支起來。

他望瞭望樓下的汽車神色不定，蹙著眉頭臉色卻好多了，有點紅潤起來。

他走到床頭拾起青色長衫去穿，慢條斯理的扣著紐扣。江月白抖落抖落長衫把房間收拾整齊，撐著傘出門了。

他打開門，看到門外幾個人站著，旁邊還有一輛汽車。清晨一束陽光照耀進院子里 。汽車？江月白微眯起眼，目光觸及好像有什麼刺痛了眼。管家顧清迎了上來。管家淡淡地說：「少爺請您去一趟。」他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跟著管家上車。

「你的臉色不好。」管家剛一上車就板著臉對著他，「少爺不喜歡。」管家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其實也有一副熱心腸。江月白也不介意他下了車。「請你不要再熬夜了。」末了管家囑咐著。

他見到了那個男人了——趙一樓。 真心希望那個人是他的，而不是他是那個人的。即使那個男人輕狂如風。

趙一樓人也瀟灑，別人誇他一看就有浩然正氣。 他筆直的站在門口，一身軍裝顯得他俊朗異常。他的神情似有些煩了趙一樓是個軍人出身於商人世家。他的眼神能夠把人從裡到外扒了，把人從心理活動到動作分析的你啞口無言。

他力氣大，年齡二十五，又是個軍人，身材不錯。真是個好時候，他卻強迫著江月白和他過，讓江月白雌伏在他身下，硬是要養著江月白。

他在門口等著江月白，江月白覺得奇怪，他從來不會這樣對自己的。他永遠在別人面前斯斯文文在自己面前卻強硬野蠻霸道得不行。

江月白在起初痛恨他，是的，他讓自己被人唾棄瞧不起。只是別人鄙夷的「兔子」，比女人便宜，還比女人好糟蹋。後來江月白知道擺脫不了趙一樓只能屈於他淫威之下，他想著既然擺脫不了痛苦的生活，不去享受痛苦 ，千折百轉回味錐心之痛。

他每日想著終要報復趙一樓至少也要他嘗一嘗被壓著被做的滋味，後來這心思才因為研究銘文古典漸漸淡然。

其實他知道自己打不過趙一樓，不過互相折磨著過日子罷了。

「又熬夜了？」趙一樓皺著眉，「研究那些沒用的幹嘛？不不如你吃好睡好。」「我開心就好。」江月白有些輕蔑，神情冷漠地說。

他的世界只有這點精神食糧了，趙一樓你這個留過洋的公子哥難道不懂我的心麼？

「走吧。」他摟過江月白往院里走，「你不搬來麼？我可是想你。」「我自己有厝（cuo）。」江月白直接拒絕了。趙一樓也不在意，即使他因此被拒絕很多次了。

第一次看見江月白他撐著傘望著自己家的屋頂出神。趙一樓也望瞭望自家的屋頂，瓦片上覆蓋著薄薄的雪了。民國十二年冬天。他看著那個猶如自己家中福州的德華白瓷瓶般的優雅人物失了神。

第二次遇見他是在應酬的宴會上他看見了一臉茫然的江月白坐在那個花長榮商會的人的旁邊。恰巧如貓捉耗子般，實打實的算盤盤算開了。

他自己小時候讀過不少閑書，看過幾本本關於男男相戀的書籍。雖然是古文不是白話，看著還挺幹凈的。倒也是個獵奇的想法就看了。後來留了洋看著西洋人把同性相愛判定有罪，還要放火燒。他想著還是中國以前的老祖宗寬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他恐怕也要被燒了。不過他趙一樓怕過誰呢！

掏出槍來上子彈看誰斃了誰！

他只想著要把對面的寶貝要過來，只想壓著他幹他，想讓他過好日子。結果自己太急進了，雖然得到了江月白他的身子，可他對自己總愛搭不理，冷漠得很。自己卻是入了魔怔再也離不開江月白了。

我想要江月白一輩子只屬於我一個人的，老天！他有時恨不得把江月白拴在自己身邊又怕江月白髮瘋。他想讓江月白做自己一輩子的伴侶。不過如果有人先死必須自己先死，他受不了沒有江月白的日子。

趙一樓摟著江月白進了房間溫柔地含住了他的唇。

經過綿長一吻，趙一樓才放開江月白。江月白臉色泛紅，輕輕地喘氣，趙一樓便要解開他的長衫。他推開趙一樓的手，用細細的像蚊子般小聲提醒他「床上……」

他解開江月白衣服上的紐扣露出江月白胸膛一片春色，他放下了床幔。這樣會讓江月白不會太緊張抗拒自己。他輕易地挑逗起對方的慾望，他知道江月白敏感的地方在哪裡。這具身體他已經辛勤地耕種調教了一番。他輕輕地含住對方耳垂手卻覆上江月白胸前兩點朱紅。他感覺自己已經動情了，下面的傢伙又一次因為江月白抬頭。

他為著江月白後邊擴充潤滑，他最看不得江月白疼。他看到江月白疼得厲害的話，往往不敢做太過甚至會停下來去沖一衝水，降降慾火。他只想著把江月白養得白白胖胖的，他只想對江月白一個人好。

他和江月白的第一次特別溫柔，他很好地壓制了對方的反抗。他要讓江月白嘗到和男人歡愛快活的滋味。他第一次生出一個想法，想到用自己的床上功夫綁住對方，把他幹的醉仙欲死。

他按著江月白做了一回，覺得快要射的時候他退了出來。雖然自己也喜歡射在他體內，可是事後清理麻煩，江月白又不舒服。江月白會整日黑著臉對著他，甚至拒絕下次的魚水之歡。

兩個人在慾海中逍遙，身體十分契合。江月白睡得很深，而趙一樓小憩一會，他想著自己的江月白何時才能變成賢妻般呢？不過自己還是先做個賢夫吧。

他穿上衣服下了床，把床幔圍上。「劉芸，打幾桶熱水來。我要洗澡了。」他打開門伸頭往屋外說了一聲。

「哎。」劉芸紅著臉應了聲下去了。

打來熱水他抱起江月白泡在熱水裡幫他清洗好，自己也舒服地洗了澡。江月白半睜著眼有點暈。趙一樓親了親他，雖然洗澡的時候對著江月白動手動腳，但是自己也不馬虎把自己的媳婦洗的白白凈凈。

然後他抱住江月白睡了。江月白你一輩子也擺脫不了我。也休想！趙一樓霸道地想著，手輕輕撫摸著江月白他的臉。

民國十二年冬我未曾想過會遇見你，江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