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你知道山陰陳府吧？」陳其年笑吟吟地提筆，頓了頓又說「那裡是我的老家。」

「嗯。」少年想起離開了瓦子經過大街上一戶富貴人家，雕樑畫棟的屋子比別的人家至少大了兩倍，在街上顯示出不同的氣質。

「公子，陳府好大。」紫雲微微羨慕地說著。「那你想不想和以後我一起住在那裡？」陳其年循循善誘著，放下了筆，滿臉自豪。

「和公子住在一起？」紫雲既驚訝又驚喜地叫著，他可以以後也陪公子身邊。

「對！」陳其年肯定說著。

「好啊。」紫雲十分雀躍。小小的承諾在少年心裡甜蜜的盪開，層層的溫暖包裹著他的心靈。

陳其年眼神暗了暗，很快他就會離開水翠庵去求薦，屆時帶著紫雲回到山陰老家。

紫雲想著只要陪在公子身邊就算以後不娶妻，不生子也行，把公子的孩子當作親生孩子那樣看待。

陳其年頭疼的是怎麼和冒襄叔開口要人。冒襄叔雖然不是老古董也不是老頑固。可是人畢竟是冒家的。

陳其年坐在書桌前讓紫雲過來，手把手教他書法。何時起勢，如何執筆。紫雲感受背後溫暖寬闊的胸膛還有背後的人俯傳來的心跳越來越快。

「你還記得我嗎？」陳其年啞聲說著，低低俯在紫雲耳邊說著。

「暗地裡我漫漫尋找前度在瓦子里聽的曲，那時你還是藝人也許不記得我舊時的樣子了。誰知道現在你在我身邊，我現在還向你敘說以前的事。那天的煙花就算很美，也比不上當時你唱的好曲。」

「第二天派人去找，沒想到那時你應該是跟著師兄弟來東皋了。」

紫雲他想起了陳其年就是在瓦子里低聲詢問他名字的世家公子，當時後面還跟著一個神色滿臉驕傲的書童。

「公子，我……」紫雲有點感動，他真覺得陳其年很漂亮又很善良，他有點可憐陳其年的遭遇。他暗暗想著要讓陳其年掃去奔波的疲憊和客在他鄉的憂愁。

殊不知他已經讓陳其年解憂了。

「算了，你現在不必說什麼。晚上和我教訓下容桂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賤東西。」陳其年微笑說著，好像說的不是人而是卑微的螻蟻。

夜涼如水，月光映著庭院的花草樹木，風一吹灌木搖晃著，那些倒影也輕輕晃著，好像水裡的藻類。

三更按照現代也是十點到十一點了。古代幾乎沒有什麼夜生活，人們早早睡去了。

陳其年自己披著斗篷，還讓紫雲也戴著。他細心地把斗篷的帽子蓋在紫雲的頭上。

「夜深，小心著涼。」他牽著紫雲看到容桂那閃閃躲躲的鬼祟身影，心裡怒火衝天。沒到三更那小子早就等不及了，何況他本來閑的不得了。

看樣子，他想把紫雲引到屋子裡，做心裡想的腌臢的事。

呸，他也配。一個小人用實在是讓人瞧不起的下作手段。

「你在這裡等我。」陳其年眼神沉靜如水又多了陰狠。「不論聽到任何聲音不許走過來！」他厲聲向紫雲強調。紫雲嚇得點點頭，委屈地站在原地，他明明很乖了。

他把寬大的帽子戴上走近了容桂，容桂以為是紫雲如狼似虎地撲上來，扯了褲子掏出東西要肏。

「狗東西，也不看看是誰，瞎了你的狗眼！」陳其年訓斥著，把容桂嚇傻了。

這不是紫雲紫雲也沒這麼大氣勢，轉身要逃卻被褲子絆倒。

陳其年踢了他的下身，「這麼個髒東西也敢對著我？」

這要是在現代就是公然遛鳥的變態，怎麼也得被警察叔叔處理的，群情激憤怎麼也得被揍一頓。

「滾！快給我起來！」陳其年又踢了踢他，容桂護著下身疼得求饒乖乖起來。

「去，去給我到廊外！不然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子孫根了！」陳其年威脅著容桂逃到走路的巷子里，冒府很大，總有這些下人走的巷子圍著。不過每隔一段就有一個門，晚上就鎖起來。

容桂欲行不義之事，偷了鑰匙開了一段巷子的一個門，想把紫雲引到巷子里好姦汙。量紫雲因為自卑還有以前的事在他手上也不敢聲張出去。不曾想把過路的某個爺錯認成紫雲被狠狠教訓。

沒道理啊，這個時候明明沒人經過的啊！就算紫雲應該一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把容桂趕到巷子里，看清了周圍的環境，陳其年氣不打一處來，容桂用心如此險惡。本來還想再揍容桂，又怕紫雲等久了過來。

陳其年厲聲道「狗東西鑰匙呢！」

容桂二話不說顫抖的把身上的鑰匙全拿出來。

「全部！」陳其年作勢要揍，容桂抱頭痛哭流涕，「全部了！」

容桂那縱慾過度的身體當然打不過陳其年常常鍛煉的健碩身體。光是拳腳就讓容桂夠嗆。

陳其年拿了鑰匙轉身就把門關了，把容桂關到那一段巷子里。容桂撲上來開門也來不及了。他又不敢大聲呼叫怕被人知道。容桂驚恐地待在巷子里等雞鳴太陽升起有人就會發現他！

果然他應該來處理的，幸好他發現紫雲的不正常。紫雲要是中了圈套受了委屈不知道如何痛苦呢。一想到這陳其年就心疼害怕得厲害，恨不得飛奔到紫雲身邊。

他小跑看到蹲在柱子旁的紫雲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害怕黑夜。

他慢慢走過去抱住了紫雲。他溫暖的手心包住了的紫雲的小手。他主動和紫雲額頭相抵，希望給他點安全感。「不要害怕。那卑賤的狗東西已經被我教訓過了！」

「嗯。」紫雲一行清淚下來，「謝謝公子！」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感謝才好，如果沒有陳其年解圍他會如何他實在不敢想了。

他的掙扎他的祈求與害怕，上天都好像聽到了。

陳其年眼神溫柔又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有我在，不怕。」許紫雲心裡湧出一股喜悅之情，一股腦地講恐懼和憂愁沖刷沒了。好像兩顆心也越近了。

陳其年把紫雲送到房裡，讓他睡覺。看著紫雲躺在床上，他拿了棉被輕輕蓋上還幫他掖了掖被角。

紫雲舒服地呻吟一聲，好像與外面的世界隔離了一樣，他像個貓咪一樣蜷縮著身體睡了。明顯經過晚上的刺激，對他心理的刺激作用很大對他來說也很累。

陳其年到不會，這件事情本來他們占理，教訓起容桂來毫不心慈手軟，還遺憾還不夠狠。

陳其年撫上他的臉頰，對方竟然蹭了蹭，好像更有安全感地睡了。陳其年依依不捨地抽離了手，摸了摸自己溫暖的手心感覺臉上有點發熱，紫雲太可愛了。他必須好好保護自己的寶貝，讓他過上更好的生活。

坐在床邊看著紫雲散亂的青絲，為了紫雲和他的未來，他把目光投向更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