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十七重新讓人準備了一桶熱水，還有一些治外傷的藥膏，狼人坐在浴桶里，目不轉睛地盯著虞十七的臉。

「那些人弄疼你了？」虞十七注意到他肩上的傷口似乎發炎了，紅腫得厲害，身上還有別的傷口不同程度地裂開。狼人的目光還停留在虞十七一張一翕的紅唇上，看得出神。

虞十七找來一塊幹凈的布，沾點熱水覆在狼人的臉上使勁地擦拭，狼人一動不動任由她擺布。如此三次，虞十七才看清他的輪廓。五官俊秀，未修剪過的眉毛有些許凌亂，撲朔的長睫毛蓋住星星點點的眸子，薄唇上還帶著泥。

比起她後宮裡那些養尊處優的妃子來說，有些小俊，不算出色。

虞十七抬手抹掉狼人唇上的泥，狼人倏地張開嘴，咬住了她的拇指，沒有什麼滋味，硬邦邦的繭子很是磨牙。

「鬆口。」虞十七拍拍狼人的腦袋，狼人一下子便張開嘴，夾雜著著魚腥味。

虞十七拿起另一塊布，本想繞到狼人的身後擦背，沒想到他不安分地跟著虞十七轉悠，非要對著她的臉不可。

「別動。」虞十七皺了皺眉頭，狼人察覺到她的不悅，猶豫再三，最終主動轉過身，露出後背，厚重的泥巴蓋在層層傷口之上，虞十七的動作不自覺地變得溫柔許多。

她發現這個狼人雖然健壯，身體卻很敏感，每次她碰到一些隱私的部位，他都會渾身一抖，卻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繼續忍著。

擦完身子後，虞十七對著狼人腦袋上那坨鳥巢陷入了沉默。說實在的，她本以為她在沙漠行軍三十天不洗澡時的頭髮已經是極品，如今真是小巫見大巫。

一層層泥塊褪去，溫熱的水變得污濁不堪，狼人換上柳玉兒準備的衣裳，體型不太合適，側腰的部分被撐破了。

虞十七又派人去找佐銘鈞要了一套衣裳，這次倒是挺合身，狼人看上去總算是有了些人味。

狼人不太習慣這些繁瑣的衣服，沒辦法像正常人那般行走，縱使穿上了衣裳，也只能趴在地上。

虞十七蹲下身子，握住狼人的雙手，悉心叮囑道：「慢慢站起來。」狼人搖搖頭。

「我護著你。」虞十七繼續鼓勵他，狼人艱難地拉直雙腿，僵硬地站直身子。

「往前。」虞十七退後一步，狼人失去重心，險些跌倒，虞十七又上前扶住他。

虞十七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狼人很喜歡。平日里獵場里能聞到味道的東西不多，他最喜歡和母狼出門獵食時摘下薄荷葉放到鼻尖輕嗅，清新的味道貫通整個身體。

「慢些。」

循著虞十七的薄荷味，狼人小心翼翼地踩著步子，緊跟虞十七。

退到死角處，虞十七轉了個身，狼人有些笨拙，一隻腳稍微抬起，還未落地便直接倒向虞十七。

虞十七來不及反應，硬生生被狼人壓在身下，還白白當了肉墊。若不是她習武，普通人家的姑娘早就咳血了。

「滾開。」虞十七厲聲呵斥狼人，他非但沒有拉開距離，反而靠得更近，對著那抹紅色咬了下去。